“对不起。”他没有辩解半句，只是吐出三个字。

    “冬之夜，夏之日。百岁之后，归于其室。”

    “你让她平安回去，我就告诉你龙血珠的下落。”瞳只是垂下了眼睛，唇角露出一个讥讽的冷笑，“你，也。

    他看到白梅下微微隆起一个土垒，俯身拍开封土，果然看到了一瓮酒。。

    ““……”薛紫夜随后奔到，眼看妙风倒地，一时间说不出话来。！”

    雅弥点了点头，微笑道：“这世上的事，谁能想得到呢？”。

    “‘在有生之年，令中原西域不再开战。’”雅弥认真地看着他，将那个约定一字一字重复。！

    “赤，去吧。”他弹了弹那条蛇的脑袋。

    “已经快三更了。”听到门响，妙水头也不回地说了一句，“你逗留得太久了，医生。”

    “秋水……秋水……”他急切地想说什么，却只是反复地喃喃地念着那个名字。。

    薛紫夜默然细看半晌，站起了身：“我出去一下，稍等。”。

    “这个回鹘的公主养尊处优，还从来没有见过这样混乱而危险的局面。！

    “人生，如果能跳过痛苦的那一段，其实应该是好事呢……”。

    旋“别给我绕弯子！”教王手臂忽然间暴长，一把攫住了薛紫夜的咽喉，手上青筋凸起，“说，到底能不能治好？治不好我要你陪葬！”。

    “八年前，为了打入昆仑大光明宫卧底，遏止野心勃勃试图吞并中原武林的魔宫，这个昔年和霍展白一时瑜亮的青年才俊，曾经承受了那么多——！

    “伤到这样，又中了七星海棠的毒，居然还能动？”妙水娇笑起来，怜惜地看着自己破损的伞，“真不愧是瞳。只是……”她用伞尖轻轻点了一下他的肩膀，咔啦一声，有骨头折断的脆响，那个人终于重重倒了下去。！

    “那个……谷主说了，”霜红赔笑，“有七公子在，不用怕的。”

    “被那样轻如梦寐的语气惊了一下，薛紫夜抬头看着眼前人，怔了一怔，却随即笑了，“或许吧……不过，那也是以后的事了。”她的手指灵活地在绷带上打了一个结，凑过去用牙齿咬断长出来的布，“但现在，哪有扔着病人不管的医生？”！

    “你说什么？”薛紫夜脸色瞬间苍白，拼命压低了声音，语音却不停颤抖，“你刚才说什么？当年摩迦……摩迦一族的血案，是教王做的？！”。

    ““雪怀，姐姐……”穿着黑色绣金长袍的人仰起头来，用一种罕见的热切望着那落满了雪的墓碑——他的瞳仁漆黑如夜，眼白却是诡异的淡淡蓝色，璀璨如钻石，竟令人不敢直视。。

    不……不，她做不到！。

    高高的南天门上，赫然已有一个戴着青铜面具的人在静静等待着。！

    “杀气太重的人，连蝴蝶都不会落在他身上。”薛紫夜抬起手，另一只夜光蝶收拢翅膀在她指尖上停了下来，她看着妙风，有些好奇，“你到底杀过人没有？”。

    “那一瞬间露出了空门，被人所乘，妙风不用回头也能感觉到剑气破体。他一手托住薛紫夜背心急速送入内息，另一只手却空手迎白刃，硬生生向着飞翩心口击去——心知单手决计无可能接下这全力的一击，所以此刻他已然完全放弃了防御，不求己生，只求能毙敌于同时！。

    夺命的银索无声无息飞出，将那些被定住身形的人吊向高高的屋顶。。

    “薛紫夜一时语塞。！

    ——那是他这一生里从未有过、也不会再有的温暖。。

    一边说，他一边从怀里拿出了一支玉箫，呈上。。

    “捏开蜡丸，里面只有一块被揉成一团的白色手巾，角上绣着火焰状的花纹。。

    “夜里很冷，”身后的声音宁静温和，“薛谷主，小心身体。”……

    霍展白仿佛明白了他的意思：“你……是来求和的吗？”

    霍展白的眼里满含着悲伤的温柔，低下头去轻轻地拍着她：“别怕，不会有事。”然后，他温和却坚决地拉开了她的手，抬起眼示意，旋即便有两位一直照顾秋水音的老嬷嬷上前来，将她扶开。

    “咕？”雪鹞仿佛听懂了她的话，用喙子将脚上的那方布巾啄下来，叼了过去。。

    薛紫夜怔怔望着这个蓝发白衣的青年男子，仿佛被这样不顾一切的守护之心打动，沉默了片刻，开口：“每隔一个时辰就要停车为我渡气，马车又陷入深雪——如此下去，只怕来不及赶回昆仑救你们教王。”。

    ““小怪物，吃饭！”外头那个人哑着嗓子喝了一声，十二分的嫌恶。。

    ““薛谷主不睡了吗？”他有些诧异。。

    妙风深深鞠了一躬：“是本教教王大人。”！

    “然后，径自转身，在齐膝深的雪里跋涉。……”

    “原来这一场千里的跋涉，只不过是来做最后一次甚至无法相间的告别。。

    他最后看了一眼冰下那个封冻的少年，一直微笑的脸上掠过一刹的叹息。缓缓俯下身，竖起手掌，虚切在冰上。仿佛有火焰在他手上燃烧，手刀轻易地切开了厚厚的冰层。。

    可是人呢？人又怎么能如此简单地活下去？！

    脚步声已经到了门外一丈之内，黑暗里的人忽然竖起了手掌，仿佛接到了无声的命令，那些影影绰绰的人影在一瞬间消失了，融入了雪狱无边无际的黑夜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