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看到了吗？这就是瞳！”

    “抱歉，我还有急事。”霍展白晃了晃手里的药囊。

    想也不想，他瞬间扣住了她的后颈！。

    瞳霍然抬起头来，那双几近失明的眼里瞬间放出了雪亮的光！。

    ““只怕万一。”妙风依旧声色不动。！”

    那是一个年轻男子，满面风尘，仿佛是长途跋涉而来，全身沾满了雪花，隐约可以看到他怀里抱着一个人，那个人深陷在厚厚的狐裘里，看不清面目，只有一只苍白的手无力垂落在外面。。

    “妙风已去往药师谷。”！

    “咔嚓。”忽然间，风里掠过了一蓬奇异的光。

    他后悔手上曾沾了那么多的血，后悔伤害到眼前这个人吗？

    ——毕竟，从小到大这么多年来，他从来未曾公然反抗过教王。。

    “你？”他转头看着她，迟疑着，“你是医生？”。

    “过了一炷香时分，薛紫夜呼吸转为平稳，缓缓睁开了眼睛。！

    “你们当我是去开杂货店吗？”拎起马车里款式各异的大衣和丁零当啷一串手炉，薛紫夜哭笑不得，“连手炉都放了五个！蠢丫头，你们干脆把整个药师谷都装进去得了！”。

    旋那么多年来，他一直是平静而安宁的，从未动摇过片刻。。

    “她习惯了被追逐，习惯了被照顾，却不懂如何去低首俯就。所以，既然他如今成了中原武林的领袖，既然他保持着这样疏离的态度，那么，她的骄傲也容许她首先低头。！

    廖青染叹息了一声，低下头去，不忍看那一双空茫的眼睛。！

    一声呼哨，半空中飞着的雪鹞一个转折，轻轻落到了他的肩上，转动着黑豆一样的眼珠

    “你再不醒来，我就要老了啊……！

    “追！”徐重华一声低叱，带头飞掠了出去，几个起落消失。。

    “一边说，他一边从怀里拿出了一支玉箫，呈上。。

    霍展白在日光里醒转，只觉得头疼欲裂。耳畔有乐声细细传来优雅而神秘，带着说不出的哀伤。他撑起了身子，窗外的梅树下，那个蓝发的男子豁然停住了筚篥，转头微笑：“霍七公子醒了？”。

    鼎剑阁成立之初，便设有四大名剑，作为护法之职。后增为八名，均为中原武林各门各派里的精英。而这个夏浅羽是华山派剑宗掌门人的独子，比霍展白年长一岁，在八剑里排行第四。虽然出身名门，生性却放荡不羁，平日喜欢流连风月场所，至今未娶。！

    难道，这就是传说中的“末世”？。

    “他侧头，拈起了一只肩上的夜光蝶，微笑道：“只不过我不像他执掌修罗场，要随时随地准备和人拔剑拼命——除非有人威胁到教王，否则……”他动了动手指，夜光蝶翩翩飞上了枝头：“我对任何人都没有杀意。”。

    然而，看到梅枝上那一方迎风的手巾，她的眼神在一瞬间凝结——。

    “他下意识地抬起头，就看到那个女医者直直地盯着他怀里的那个病人，脸上露出极其惊惧的神色。他想开口问她，然而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，直直看着薛紫夜，就这样忽然晕倒在了地上。！

    不知道到了今天的夜里，她的尸体又将会躺在何处的冰冷雪里。。

    瞳哼了一声：“会让他慢慢还的。”。

    ““而我……而我非常抱歉——我没能保住薛谷主的性命。”。

    霍展白望着空无一物的水面，忽然间心里一片平静，那些煎熬着他的痛苦火焰都熄灭了，他不再嫉狠那个最后一刻守护在她身边的人，也不再为自己的生生错过而痛苦――因为到了最后，她只属于那一片冰冷的大地。……

    “呵……是的，我想起来了。”霍展白终于点了点头，眼睛深处掠过一丝冷光。

    卫风行震了一震，立刻侧身一溜，入了内室。

    然而，不等他发力扭断对方的脖子，任督二脉之间气息便是一畅，气海中所蓄的内息源源不断涌出，重新充盈在四肢百骸。。

    那样漆黑的雪狱里，隐约有无数的人影，影影绰绰附身于其间，形如鬼魅。。

    “他说得很慢，说一句，便在尸体上擦一回剑，直到沥血剑光芒如新。。

    ““明介，”她攀着帘子，从缝隙里望着外面的秋色，忽然道，“把龙血珠还我，可以吗？”。

    妙水执伞替教王挡着风雪，眼里也露出了畏惧的表情。老人拔去了瞳顶心的金针，笑着唤起那个人被封闭的血色记忆，残忍地一步步逼近——！

    “瞳垂下了眼睛，看着她走过去。两人交错的瞬间，耳畔一声风响，他想也不想地抬手反扣，手心霍然多了一枚蜡丸。抬起头，眼角里看到了匆匆隐没的衣角。那个女人已经迅速离去了，根本无法和她搭上话。……”

    ““嗯。”霍展白点点头，多年心愿一旦达成，总有如释重负之感，“多谢。”。

    “薛谷主，请上轿。”。

    就算在重新聚首之时，他甚至都没有问起过关于半句有关妻子的话。！

    “你尽管动手。”瞳击掌，面无表情地发话，眼神低垂，凝视着手里一个羊脂玉小瓶——那，还是那个女子临去时，留给他的最后纪念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