妙风将内息催加到最大，灌注满薛紫夜的全身筋脉，以保她在离开自己的那段时间内不至于体力不支，后又用传音入密叮嘱：“等一下我牵制住他们五个，你马上向乌里雅苏台跑。”

    “好，我带你出去。但是，你要臣服于我，成为我的瞳，凌驾于武林之上，替我俯视这大千世界、芸芸众生。你答应吗——还是，愿意被歧视、被幽禁、被挖出双眼一辈子活在黑暗里？”

    “你……”瞳失声，感觉到神志在一瞬间溃散。。

    “瞳怎么了？”再也忍不住，薛紫夜抢身而出，追问。。

    ““你来晚了。”忽然，他听到了一个冰冷的声音说。！”

    ——有人走进来。是妙水那个女人吗？他懒得抬头。。

    “圣火令？！”薛紫夜一眼看到，失声惊呼。！

    教王冷笑：“来人，给我把这个叛徒先押回去！”

    “你靠着我休息。”他继续不停赶路，然而身体中内息不停流转，融解去她体内积累的寒意，“这样就好了，不要担心——等到了下一个城镇，我们停下来休息。”

    "不用管我。"薛紫夜感觉脚下冰川不停地剧烈震动，再度焦急开口，“你带不了两个人。”。

    她的眼睛是宁静的，纯正的黑和纯粹的白，宛如北方的白山和黑水。。

    ““嗯？”妙水笑了，贴近铁笼，低声说，“怎么，你终于肯招出那颗龙血珠的下落了？”！

    月下的雪湖。冰封在水下的那张脸还是这样的年轻，保持着十六岁时候的少年模样，然而匍匐在冰上的女子却已经是二十多岁的容颜。。

    旋瞳终于站起，默然从残碑前转身，穿过了破败的村寨走向大道。。

    “耳畔忽然有金铁交击的轻响——他微微一惊，侧头看向一间空荡荡的房子。他认出来了：那里，正是他童年时的梦魇之地！十几年后，白桦皮铺成的屋顶被雪压塌了，风肆无忌惮地穿入，两条从墙壁上垂落的铁镣相互交击，发出刺耳的声音。！

    “三年啊……”霍展白喃喃自语，“看来这几年，不休战也不行呢。”！

    ——第一次，他希望自己从未参与过那场杀戮。

    ““呸。”瞳咬牙冷笑，一口啐向他，“杀了我！”！

    玉座上的人几次挣扎，想要站起，却仿佛被无形的线控制住了身体，最终颓然跌落。。

    “他盯着咫尺上方那张再熟悉不过的脸，勃然大怒。。

    霜红轻轻开口：“谷主离开药师谷的时候特意和我说：如果有一日霍公子真的回来了，要我告诉你，酒已替你埋在梅树下了。”。

    话音未落，绿儿得了指令，动如脱兔，一瞬间几个起落便过了石阵，抢身来到妙风身侧，伸手去阻挡那自裁的一刀——然而终归晚了一步，短刀已然切入了小腹，血汹涌而出。！

    他站在断裂的白玉川旁，低头静静凝望着深不见底的冰川，蓝色的长发在寒风里猎猎飞舞。。

    “那是多年来倾尽全武林的力量也未曾做到的事！。

    他用尽了最后一点力气，将左手放到她手心，立刻放心大胆地昏了过去。。

    “他直奔西侧殿而去，想从妙水那里打听最近情况，然而却扑了一个空——奇怪，人呢？不是早就约好，等他拿了龙血珠回来就碰头商量一下对策？这样的要紧关头，人怎么会不在？！

    他的脸色忽然苍白——。

    他对着霍展白伸出手来。。

    “轰然一声，巨大的力量从掌心涌出，狠狠击碎了大殿的地板。。

    “来！”……

    念头方一转，座下的马又惊起，一道淡得几乎看不见的光从雪面上急掠而过。“咔嚓”一声轻响，马腿齐膝被切断，悲嘶着一头栽了下去。

    “绝对不要给他解血封！”霍展白劈手将金针夺去，冷冷望着榻上那个病弱贵公子般的杀手，“一恢复武功，他可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。”

    出门前，他再叮嘱了一遍：“记住，除非他离开，否则绝不要解开他的血封！”。

    “唉，”薛紫夜一个箭步上前，俯身将他扶住，叹息，“和明介一样，都是不要命的。”。

    “不是不知道这个医者终将会离去——只是，一旦她也离去，那么，最后一丝和那个紫衣女子相关的联系，也将彻底断去了吧？。

    “然而身侧的薛紫夜却脸色瞬地苍白。。

    然而霍展白却是坦然地抬起了眼，无所畏惧地直视那双妖异的眸子。视线对接。那双浅蓝色的妖异双瞳中神光闪烁，深而诡，看不到底，却没有丝毫异样。！

    “一直埋头赶路的廖青染怔了一下，侧头看着这个年轻人。……”

    “她看着信，忽然顿住了，闪电般地抬头看了一眼霍展白。。

    他多么希望自己还是八年前那个鲜衣怒马的少年，执著而不顾一切；他也曾相信自己终其一生都会保持这种无望而炽烈的爱——然而，所有的一切，终究在岁月里渐渐消逝。奇怪的是，他并不为这种消逝感到难过，也不为自己的放弃感到羞愧。。

    妙风眼神微微一变：难道在瞳叛变后的短短几日里，修罗场已然被妙水接管？！

    “住手！”薛紫夜脱口大呼，撩开帘子，“快住手！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