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在一瞬间被人拎了起来,狠狠地摔到了冰冷的地面上,痛得全身颤抖。
“我本来是长安人氏,七岁时和母亲一起被发配北疆,”仿佛是喝了一些酒,薛紫夜的嘴也不似平日那样严实,她晃着酒杯,眼睛望着天空,“长安薛家——你听说过吗?”
“好!”徐重华大笑起来,“联手灭掉七剑,从此中原西域,便是你我之天下!”。
她缓缓站了起来,伫立在冰上,许久许久,开口低声道:“明日走之前,帮我把雪怀也带走吧。”。
“因为她还不想死——!”
她为什么不等他?为什么不多等一天呢?。
她的声音尖厉而刻毒,然而妙风还是没有说话,只是看着那个坐在染血玉座上的美丽女子,眼里带着无法解释的神情,看得她浑身不自在。!
“嘘。”妙水却竖起手指,迅速向周围看了一眼,“我可是偷偷过来的。”
他们都安全了。
她曾不顾自己性命地阻拦他,只为不让他回到这个黑暗的魔宫里——然而他却毫不留情地将她击倒在地,扬长而去。。
他在黑暗里全身发抖。。
“谁?竟然在他没有注意的时候悄然进入了室内。霍展白大惊之下身子立刻向右斜出,抢身去夺放在床头的药囊,右手的墨魂剑已然跃出剑鞘。!
他曾经是一个锦衣玉食的王族公子,却遭遇到了国破家亡的剧变。他遇到了教王,成了一柄没有感情的杀人利剑。然后,他又遇到了那个将他唤醒的人,重新获得了自我。。
旋这哪是当年那个风流倜傥、迷倒无数江湖女子的卫五公子?分明是河东狮威吓下的一只绵羊。霍展白在一旁只看得好笑,却不敢开口。。
“瞳触摸着手心沉重冰冷的东西,全身一震:这、这是……教王的圣火令?!
“暴雨梨花针?”他的视线落到了她腰侧那个空了的机簧上,脱口低呼。!
眼前依稀有绿意,听到遥远的驼铃声——那、那是乌里雅苏台吗?
“在六剑于山庄门口齐齐翻身下马时,长久紧闭的门忽然打开,所有下人都惊讶地看到霍七公子正站在门后——他穿着一件如雪的白衣,紧握着手里纯黑色的墨魂剑,脸上尚有连日纵酒后的疲惫,但眼神却已然恢复了平日的清醒冷锐。!
那样寥寥几行字,看得霜红笑了起来。。
“然而徐重华眉梢一蹩,却阻止了他继续说下去:“这些,日后再说。”。
那个年轻的教王没有说一句话,更没有任何的杀气,只是默不作声地在他面前坐下,自顾自地抬手拿起酒壶,注满了自己面前地酒杯――然后,拿起,对着他略微一颔首,仰头便一饮而尽。。
他坐在黑暗的最深处,重新闭上了眼睛,将心神凝聚在双目之间。!
那个荒原雪夜过后,他便已然脱胎换骨。。
““不过,教王无恙。”教徒低着头,补充了一句。。
“咯咯……你来抓我啊……”穿着白衣的女子轻巧地转身,唇角还带着血丝,眼神恍惚而又清醒无比,提着裙角朝着后堂奔去,咯咯轻笑,“来抓我啊……抓住了,我就——”。
“走到门口的人,忽地真的回过身来,迟疑着。!
“对不起。”他没有辩解半句,只是吐出三个字。。
就算在重新聚首之时,他甚至都没有问起过关于半句有关妻子的话。。
“雪鹞仿佛应和似的叫了一声,扑棱棱飞起。那个旅客从人群里起身走了出来——。
她写着药方,眉头却微微蹙起,不知有无听到。……
“嗯。”薛紫夜挥挥手,赶走了肩上那只鸟,“那准备开始吧。”
一直到成为森然的白骨架子,才会断了最后一口气。
“看啊!”忽然间,忽然间,他听到惊喜的呼声,身边的下属们纷纷抬首望天,“这是什么?”。
“不是七星海棠。”女医者眼里流露出无限的悲哀,叹了口气,“你看看他咽喉上的廉泉穴吧。”。
““呵……”薛紫夜抬头看了一眼教王的脸色,点头,“病发后,应该采取过多种治疗措施——可惜均不得法,反而越来越糟。”。
““金索上的钥匙。”薛紫夜对着她伸出手去,面无表情,“给我。”。
“什么?!”妙风脱口,同时变色的还有薛紫夜。!
“没有人看到他是怎么拔剑的,在满室的惊呼中,那柄青锋已指到她的咽喉上。……”
““不许杀他!”看到教徒上来解开金索拖走昏迷的人,薛紫夜再一次尖叫起来。。
她轻轻拍着他的后背,喃喃着:“乖啦……沫儿不哭,沫儿不哭。娘在这里,谁都不敢欺负你……不要哭了……”。
“即便是贵客,也不能对教王无礼。”妙风闪转过身,静静开口,手指停在薛紫夜喉头。!
一侧头,明亮的利剑便刺入了眼帘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