很多时候,谷里的人看到他站在冰火湖上沉思――冰面下那个封冻了十几年的少年已然随薛谷主一起安葬了,然而他依然望着空荡荡的冰面出神,仿佛透过深不见底的湖水看到了另一个时空。没有人知道他在等待着什么――
他总算是知道薛紫夜那样的脾气是从何而来了,当真是有其师必有其徒。
耳畔是连续不断的惨叫声,有骨肉断裂的钝响,有临死前的狂吼——那是隔壁的畜生界传来的声音。那群刚刚进入修罗场的新手,正在进行着第一轮残酷的淘汰。畜生界里命如草芥,五百个孩子,在此将会有八成死去,剩下不到一百人可以活着进入生死界,进行下一轮修炼。。
“啊?”薛紫夜茫茫然地醒了,睁开眼,却发现那个带着她的骑手已经睡了过去,然而身子却挺得笔直,依然保持着策马的姿势,护着她前行。。
“血红色的剑从背后刺穿了座背,从教王胸口冒了出来,将他钉在高高的玉座上!!”
那时候的你,还真是愚蠢啊……。
“明介。”一个声音在黑暗里响起来了,轻而颤。!
妙风一直微笑的脸上终于露出了凝重的神色,手指缓缓收紧。
“嘎——嘎——”忽然间,半空传来鸟类的叫声。
高高的南天门上,赫然已有一个戴着青铜面具的人在静静等待着。。
“咔啦”一声,水下的人浮出了水面。。
““雅弥!”她大吃一惊,“站住!”!
那些……那些都是什么?黑暗的房间……被铁链锁着的双手……黑夜里那双清澈的双眸,静静凝视着他。血和火燃烧的夜里,两个人的背影,瞬间消失在冰面上。。
旋瞳蹙了蹙眉头,却无法反驳。。
“但是那时候她刚成为一名医者,不曾看惯生死,心肠还软,经不起他的苦苦哀求,也不愿意让他们就此绝望,只有硬着头皮开了一张几乎是不可能的药方——里面的任何一种药材,都是世间罕见,江湖中人人梦寐以求的珍宝。!
轰然一声,巨大的力量从掌心涌出,狠狠击碎了大殿的地板。!
“是!”属下低低应了一声,便膝行告退。
“他疾步沿着枫林小径往里走,还没进去,却看到霜红站在廊下,对他摆了摆手。!
霍展白仿佛明白了他的意思:“你……是来求和的吗?”。
“秋水……秋水,难道我们命中注定了,谁也不可能放过谁吗?。
那些给过他温暖的人,都已经永远地回归于冰冷的大地。而他,也已经经过漫长的跋涉,站到了权力的颠峰上,如此孤独而又如此骄傲。。
那声称呼,却是卡在了喉咙里——若按薛紫夜朋友的身份,应该称其前辈;而这一声前辈一出口,岂不是就认了比卫五矮上一头?!
“你……非要逼我至此吗?”最终,他还是说出话来了,“为什么还要来?”。
“是……是小夜姐姐?他狂喜地转过头来。是她?是她来了吗?!。
她俯下身,看清楚了他的样子:原来也是和明介差不多的年纪,有一头奇异的蓝色长发,面貌文雅清秀,眼神明亮。但不同的是,也许因为修习那种和煦心法的缘故,他没有明介那种孤独尖锐,反而从内而外地透出暖意来,完全感觉不到丝毫的妖邪意味。。
“妙风将内息催加到最大,灌注满薛紫夜的全身筋脉,以保她在离开自己的那段时间内不至于体力不支,后又用传音入密叮嘱:“等一下我牵制住他们五个,你马上向乌里雅苏台跑。”!
药师谷口,巨石嶙峋成阵。。
他在半梦半醒之间嘀咕着,一把将那只踩着他额头的鸟给撸了下去,翻了一个身,继续沉入美梦。最近睡得可真是好啊,昔日挥之不去的往日种种,总算不像梦魇般地缠着他了。。
““哈……嘻嘻,嘻嘻……霍师兄,我在这里呢!”。
出来前,教王慎重嘱托,令他务必在一个月内返回,否则结局难测。……
追电被斩断右臂,刺穿了胸口;铜爵死得干脆,咽喉只留一线血红;追风、白兔、蹑景、晨凫、胭脂死在方圆三丈之内,除了晨凫呈现中毒迹象外,其余几人均被一剑断喉。
“啊?”薛紫夜茫茫然地醒了,睁开眼,却发现那个带着她的骑手已经睡了过去,然而身子却挺得笔直,依然保持着策马的姿势,护着她前行。
妙风同样默不做声地跟在她身后,来到村子北面的空地上。。
雅弥迟疑了一下:“五位剑客的拇指筋络已断,就算易筋成功,至少也需三年才能完全恢复至伤前水准。”。
““从今天开始,徐沫的病,转由我负责。”。
“他拉着小橙跃出门外,一步步向着湖中走去,脚下踩着坚冰。。
妙风大吃一惊:教王濒死的最后一击,一定是将她打成重伤了吧?!
“然而,他忽然间全身一震。……”
“他笑了起来,张了张口,仿佛想回答她。但是血从他咽喉里不断地涌出,将他的声音淹没。妙风凝望着失散多年的亲姐姐,始终未能说出话来,眼神渐渐涣散。。
他走到窗边,推开窗子看下去,只见一队花鼓正走到了楼下,箱笼连绵,声势浩大。一个四十来岁的胡人骑着高头大马,在玲珑花界门口停了下来,褐发碧眼,络腮胡子上满脸的笑意,身后一队家童和小厮抬着彩礼,鞭炮炸得人几乎耳聋。。
离开药师谷十日,进入克孜勒荒原。!
有蓝色的长发垂落在她脸上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