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让你就这样死去未免太便宜了!”用金杖挑起背叛者的下颌,教王的声音里带着残忍的笑,“瞳……我的瞳,让你忘记那一段记忆,是我的仁慈。既然你不领情,那么,现在,我决定将这份仁慈收回来。你就给我好好地回味那些记忆吧!”
因为她还不想死——
“快,抓紧时间,”然而一贯冷静内敛的徐重华首先抽出了手,催促联剑而来的同伴,“跟我来!此刻宫里混乱空虚,正是一举拔起的大好时机!”。
“不用了。”妙风笑着摇头,推开了她的手,安然道,“冰蚕之毒是慈父给予我的烙印,乃是我的荣幸,如何能舍去?”。
““教王……”有些犹豫的,她开口欲言。!”
一顶软轿落在了雪地上,四角上的银铃在风雪中发出清脆的响声。。
“我先走一步,”他对夏浅羽道,“等临安的事情完结后,再来找你们喝酒。”!
他倒过剑锋,小心翼翼地将粉末抹上了沥血剑。
他听到那个冷月下的女子淡淡开口,无喜无怒:“病人不该乱跑。”
轿子抬起的瞬间,忽然听得身后妙风提高了声音,朗朗道:“在下来之前,也曾打听过——多年来,薛谷主不便出谷,是因为身有寒疾,怯于谷外风雪。是也不是?”。
白石阵依然还在风雪里缓缓变幻,然而来谷口迎接他们的人里,却不见了那一袭紫衣。在廖青染带着侍女们打开白石阵的时候,看到她们鬓边的白花,霍展白只觉得心里一阵刺痛,几乎要当场落下泪来。。
“一瞬间,他又有了一种被幻象吞噬的恍惚,连忙强行将它们压了下去。!
“你没事?”他难得收敛了笑容,失惊。。
旋“不好!快抓住她!”廖青染一个箭步冲入,看到对方的脸色和手指,惊呼,“她服毒了!快抓住她!”。
““在下可以。”妙风弯下腰,从袖中摸出一物,恭谨地递了过来,“这是教王派在下前来时,授予的圣物——教王口谕,只要薛谷主肯出手相救,但凡任何要求,均可答允。”!
那个强留了十多年的梦,在这一刻后,便是要彻底地结束了。从此以后,她再也没有逃避的理由。!
“当时参与屠杀的,还有妙风使。”妙水冷笑,看着薛紫夜脸色苍白下去,“一夜之间,杀尽了全村上下一百三十七人——这是教王亲口对我说的。呵呵。”
““你这个疯子!”薛紫夜愤怒得脸色苍白,死死盯着他,仿佛看着一个疯子,“你知道救回一个人要费多少力气?你却这样随便挥挥手就杀了他们!你还是不是人?”!
没有人看到瞳是怎样起身的,只是短短一瞬,他仿佛就凭空消失了。而在下一个刹那,他出现在两人之间。所有的一切都戛然而止——暗红色的剑,从徐重华的胸口露出,刺穿了他的心脏。。
““对不起。”他没有辩解半句,只是吐出三个字。。
到底是什么样的力量,居然能让她都觉得惊心?。
夏浅羽也是吐出一口气:“总算是好了——再不好,我看你都要疯魔了。”!
他只是凝聚了全部心神,观心静气,将所有力量凝聚在双目中间,眼睛却是紧闭着的。他已然在暗界里一个人闭关静坐了两日,不进任何饮食,不发出一言一语。。
“眼角余光里,一条淡淡的人影朝着谷口奔去,快如闪电转瞬不见。。
然而大光明宫的妙风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。仿佛,那并不是他的名字。。
“霍展白手中虽然无剑,可剑由心生、吞吐纵横,竟是比持有墨魂剑之时更为凌厉。转眼过了百招,他觑了一个空当,右手电光一样点出,居然直接弹在了白洪剑上。!
妙风神色淡定,并不以她这样尖刻的嘲讽为意:“教王向来孤僻,很难相信别人——如若不是我身负冰蚕之毒,需要他每月给予解药,又怎能容我在身侧侍奉?教中狼虎环伺,我想留在他身侧,所以……”。
霍展白吐了一口气,身子往后一靠,闭上了,仔细回忆昨夜和那个人的一场酣畅――然而后背忽然压到了什么坚硬冰冷的东西。抬手抽出一看,却是一枚玄铁铸造的令牌,上面圣火升腾。。
“你一个人在这冰冷的水里睡了那么多年,是不是感到寂寞呢?。
先去冬之馆看了霍展白和他的鸟,发现对方果然很听话地待着养伤,找不到理由修理他,便只是诊了诊脉,开了一服宁神养气的方子,吩咐绿儿留下来照顾。……
雅弥沉默许久,才微笑着摇了摇头。
“明介呢?”薛紫夜反问,站了起来,“我要见他。”
然而,随她猝然地离去,这一切终归都结束了……。
薛紫夜勉强动了动,抬起手按在他胸口正中。。
“那里,才是真正的极北之地。冰海上的天空,充满了七彩的光。。
“两人就这样僵持,一个在门外,一个在门里,仿佛都有各自的坚持。。
不知道到了今天的夜里,她的尸体又将会躺在何处的冰冷雪里。!
“顿了顿,他回答:“或许,因为瞳的背叛,修罗场已然被教王彻底清扫?”……”
“然后,那一杯酒被浇在了地面上,随即渗入了泥土泯灭无痕。醉眼朦胧地瞳看着那人且歌且笑,模糊地明白了对方是在赴一个永远无法实现的约――。
“光。”她躺在柔软的狐裘里,仰望着天空,唇角带着一丝不可捉摸的微笑。。
“放我出去!”他用力地拍着墙壁,想起今日就是族长说的最后期限,心魂欲裂,不顾一切地大声呼喊,“只要你放我出去!”!
捏着那条半死的小蛇,他怔怔想了半晌,忽然觉得心惊,霍然站起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