——卫五,是的,我答应过要当好这个阁主。
他在黑暗中睁开眼,看到了近在咫尺的一双明亮的眼睛,黑白分明。
受伤的五名剑客被送往药师谷,而卫风行未曾受重伤,便急不可待地奔回了扬州老家。。
“出去吧。”她只是挥了挥手,“去药房,帮宁姨看着霍公子的药。”。
“他一边说一边抬头,忽然吃了一惊:“小霍!你怎么了?”!”
地面一动,五个影子无声无息地冒了出来,将他们两人围在了中心。。
她一叠声地厉声反问,却似乎根本不想听到他的回答,而只是在说服自己。!
“好。”妙火思索了一下,随即问道,“要通知妙水吗?”
一侧头,明亮的利剑便刺入了眼帘。
“我知道你要价高,是为了养活一谷的人——她们都是被父母遗弃的孩子或是孤儿吧?”他却继续说,唠唠叨叨,“我也知道你虽然对武林大豪们收十万的诊金,可平日却一直都在给周围村子里的百姓送药治病——别看你这样凶,其实你……”。
“追风,白兔,蹑景,晨凫,胭脂,出来吧,”妙风将手里的剑插入雪地,缓缓开口,平日一直微笑的脸上慢慢拢上一层杀气,双手交叠压在剑柄上,将长剑一分分插入雪中,“我知道是瞳派你们来的——别让我一个个解决了,一起联手上吧!”。
“最好的医生?内心的狂喜席卷而来,那么,她终是有救了?!!
他默然点头,缓缓开口:“以后,我不会再来这里了。”。
旋“瞳!”刹那间,两人同时惊呼。。
““不好意思。”他尴尬地一笑,收剑入鞘,“我太紧张了。”!
然而不等他看清楚那个旅客是男是女,厚厚的棉质门帘被猛然掀开,一阵寒风卷入,一个人踉跄地冲入城门口的驿站内。!
他没有再说话,只是默默地匍匍着,体会着这短暂一刻里的宁静和美丽,十几年来充斥于心头的杀气和血腥都如雾一样消失——此刻他不曾想到杀人,也没想到报复,只是想这样趴着,什么话也不说,就这样在她身侧静静死去。
“薛紫夜猛然震了一下,脱口低呼出来——瞳?妙风说,是瞳指派的这些杀手?!!
卫风行沉吟许久,终于还是直接发问:“你会娶她吧?”。
“霍展白皱了皱眉头,向四周看了一下:“瞳呢?”。
“快!”霍展白瞬间觉察到了这个细微的破绽,对身边的卫风行断喝一声,“救人!”。
“有医生吗?”他喘息着停下来,用着一种可怕的神色大声问,“这里有医生吗?”!
他说话的语气,永远是不紧不慢不温不火,薛紫夜却被他堵得说不出话来。这个看似温和宁静的人,身上其实带着和瞳一样的黑暗气息。西归的途中,他一路血战前行,蔑视任何生命:无论是对牲畜,对敌手,对下属,甚或对自身,都毫不容情!。
“他只不过是再也不想有那种感觉:狂奔无路,天地无情,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最重要的人在身侧受尽痛苦,一分分地死去,恨不能以身相代。。
十二月的漠河水,寒冷得足以致命。。
“在酒坛空了之后,他们就这样在长亭里沉沉睡去。!
群獒争食,有刺骨的咀嚼声。。
“什么?墨魂剑?!”他一下子清醒了,伸手摸去,果然佩剑已经不在身边。霍展白变了脸色,用力摇了摇头,艰难地追忆自己最后和那个人击掌立下了什么样的誓言。。
““哦。”瞳轻轻吐了一口气,“那就好。”。
然而,心却一分分地冷下去——她、她在做什么?……
“是的。”他忽地微微笑了,“雅弥的确早就死了。我是骗你的。”
夏之园里,薛紫夜望着南方的天空,蹙起了眉头。
徐重华有些愕然——剑气!虽然手中无剑,可霍展白每一出手,就有无形的剑气破空而来,将他的佩剑白虹隔开!这个人的剑术,在八年后居然精进到了这样的化境?。
薛紫夜不置可否。。
“那也是他留给人世的最后影子。。
““我知道。”他只是点头,“我没有怪她。”。
手掌边缘的积雪在迅速地融化,当手浸入了一滩温水时,妙风才惊觉,惊讶地抬起自己的手,感觉那种力量在指间重新凝聚——尝试着一挥,掌缘带起了炽热的烈风,竟将冰冷的白玉长桥“咔啦咔啦”地切掉了一截!!
“软轿停下的时候,她掀开帘子,看见了巨石阵对面一袭白衫猎猎舞动。距离太远看不清对方的面目,只见雪地上一头蓝色长发在风中飞扬,令人过目难忘。……”
“她忽然间有些痛苦地抵住了自己的头,感觉两侧太阳穴在突突跳动——。
丧子之痛渐渐平复,她的癫狂症也已然痊愈,然而眼里的光却在一点点地黯淡下去。。
他看着她,眼里有哀伤和歉意。!
她被那股柔和的力道送出三尺,平安落地。只觉得背心一麻,双腿忽然间不能动弹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