习惯性地将剑在心脏里一绞,粉碎了对方最后的话,瞳拔出滴血的剑,在死人身上来回轻轻擦拭,妖诡的眼神里有亮光一闪:“你想知道原因?很简单:即便是我这样的人,有时候也会有洁癖——我实在不想有你这样的同盟者。”
——是的。那个少年,是教王这一次的目标,是将来可能比自己更有用的人。所以,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也绝不能放过。
“你,想出去吗?”记忆里,那个声音不停地问他,带着某种诱惑和魔力。。
“不用了。”妙风笑着摇头,推开了她的手,安然道,“冰蚕之毒是慈父给予我的烙印,乃是我的荣幸,如何能舍去?”。
“虽然酒醉中,霍展白却依然一惊:“圣火令?大光明宫教王的信物!!”
那一瞬间,为了这个极其机密的任务舍命合作的两人,心里是真的想置对方于死地的吧?。
那一段路,仿佛是个梦——漫天漫地的白,时空都仿佛在一瞬间凝结。他抱着垂死的人在雪原上狂奔,散乱的视线,枯竭的身体,风中渐渐僵硬冰冷的双手,大雪模糊了过去和未来……只有半空中传来白鸟凄厉的叫声,指引他前进的方向。!
“徐夫人便是在此处?”廖青染背着药囊下马,看着寒柳间的一座小楼,忽然间脸色一变,“糟了!”
无论如何,先要拿到龙血珠出去!霍展白还在这个谷里,随时随地都会有危险!
——然而,却赫然有一支金色的针,直直插在了咽喉正中!。
“在下可立时自尽,以消薛谷主心头之怒。”妙风递上短匕,面上带着一贯的温和笑意,微微躬身,“但在此之前,还请薛谷主尽早去往昆仑,以免耽误教王病情。”。
“他咬紧了牙,止住了咽喉里的声音。!
“原来……”他讷讷转过头来,看着廖青染,口吃道,“你、你就是我五嫂?”。
旋她看着他转过头,忽然间淡淡开口:“真愚蠢啊,那个女人,其实也从来没有真的属于你,从头到尾你不过是个不相干的外人罢了——你如果不死了这条心,就永远不能好好地生活。”。
“柳非非娇笑起来,戳着他的胸口:“呸,都伤成这副样子了,一条舌头倒还灵活。”!
廖青染叹息:“紫夜她只是心太软——她本该一早就告诉你:沫儿得的是绝症。”!
她微笑着望着他:“霍七公子,不知你心底的执念,何时能勘破?”
“这短短一天之间天翻地覆,瞳和妙空之间,又达成了什么样的秘密协议?!!
他一个人承受这种记忆已然足够,何苦再多一个人受折磨?。
“他微微一惊,抬头看那个黑衣的年轻教王。。
这个惫懒的公子哥儿,原来真的是有如此本事。。
“小徒是如何中毒?又为何和阁下在一起?”她撑着身子,虚弱地问——她离开药师谷已经八年,从未再见过这个唯一的徒弟。没有料到再次相见,却已是阴阳相隔。!
妙风松了一口气,瞬地收手,翻身掠回马背。。
“然而,就在那一刀落空的刹那,女子脸色一变,刀锋回转,毫不犹豫地刺向了自己的咽喉。。
然而,不知为何,心里却有另一种牵挂和担忧泛了上来。。
“他清晰地记得最后在药王谷的那一段日子里,一共有七个夜晚都是下着雪。他永远无法忘记在雪夜的山谷醒来那一刹的情景:天地希声,雪梅飘落,炉火映照着怀里沉睡女子的侧脸,宁静而温暖――他想要的生活不过如此。!
沉吟之间,卫风行忽然惊呼出声:“大家小心!”。
他也不自觉地抬起头来,刹那间,连呼吸也为之一窒——。
“他下意识地,侧头望了望里面。。
从来没有人敢看他的眼睛,看过的,绝大多数也已经死去——从有记忆以来,他就习惯了这样躲闪的视线和看怪物似的眼神,没什么好大惊小怪。……
“暴雨梨花针?”他的视线落到了她腰侧那个空了的机簧上,脱口低呼。
永不相逢!
和所爱的人一起去那极北之地,在浮动的巨大冰川上看天空里不停变换的七色光……那是她少女时候的梦想。。
——然而,却赫然有一支金色的针,直直插在了咽喉正中!。
“霍展白定定看着他,忽然有一股热流冲上了心头,那一瞬间什么正邪,什么武林都统统抛到了脑后。他将墨魂剑扔倒了地上,劈手夺过酒壶注满了自己前面的酒杯,仰起头来――。
“是的,他想起来了……的确,他曾经见到过她。。
“好生厉害,”旁边卫风行忍不住开口,“居然以一人之力,就格杀了八骏!”!
“妙风微微一怔:那个玉佩上兰草和祥云纹样的花纹,似乎有些眼熟。……”
“那血,遇到了雪,竟然化成了碧色。。
“他凭什么打你!”薛紫夜气愤不已,一边找药,一边痛骂,“你那么听话,把他当成神来膜拜,他凭什么打你!简直是条疯狗——”。
那些既敬且畏的私语,充斥于他活着的每一日里。!
霍展白无法回答,因为连声音都被定住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