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样寥寥几行字，看得霜红笑了起来。

    “我将像薛谷主一样，竭尽全力保住你们两位地性命。”

    那个小女孩抱着那个衣不蔽体的女人嘤嘤地哭泣，双眸黑白分明，盈润清澈。。

    “嗯。”她点点头，“我也知道你是大光明宫的杀手。”。

    “重伤垂死中挣扎着奔上南天门，终于被教王收为麾下。！”

    然后，他几乎每年都会来这里。一次，或者两次——每次来，都会请她出来相陪。。

    “看啊！”忽然间，忽然间，他听到惊喜的呼声，身边的下属们纷纷抬首望天，“这是什么？”！

    “滚开！让我自己来！”然而她却愤怒起来，一把将他推开，更加用力地用匕首戳着土。

    七剑沉默下来，齐齐望向站在璇玑位上的霍展白。

    “唉……”望着昏睡过去的伤者，她第一次吐出了清晰的叹息，俯身为他盖上毯子，喃喃，“八年了，那样地拼命……可是，值得吗？”。

    獒犬警惕地望了薛紫夜一眼，低低呜了一声。。

    “妙风微微一怔，笑：“不必。腹上伤口已然愈合得差不多了。”！

    南宫老阁主前去药师谷就医的时候，新任盟主尽管事务繁忙，到底还是陪了去。。

    旋天亮得很慢，雪夜仿佛长得没有尽头。。

    “在这种游戏继续到二十五次的时候，霍展白终于觉得无趣。！

    妙风在乌里雅苏台的雪野上踉跄奔跑，风从耳畔呼啸而过，感觉有泪在眼角渐渐结冰。他想起了二十多年前的那一夜，五岁的他也不曾这样不顾一切地奔跑。转眼间，已经是二十多年。！

    “我们弃了马车，轻骑赶路吧。”薛紫夜站了起来，挑了一件最暖的猞猁裘披上，将手炉拢入袖中，对妙风颔首，“将八匹马一起带上。你我各乘一匹，其余六匹或驮必要物品或空放，若坐骑力竭，则换上空马——这样连续换马，应该能快上许多。”

    “那个在乌里雅苏台请来的车夫，被妙风许诺的高昂报酬诱惑，接下了这一趟风雪兼程的活儿，走了这一条从未走过的昆仑之旅。！

    薛紫夜站在牢狱门口望着妙水片刻，忽然摊开了手：“给我钥匙。”。

    “她缓缓站了起来，伫立在冰上，许久许久，开口低声道：“明日走之前，帮我把雪怀也带走吧。”。

    门外是灰冷的天空，依稀有着小雪飘落，沾在他衣襟上。。

    他终于知道，那只扼住他咽喉的命运之手原来从未松开过——是前缘注定。注定了他的空等奔波，注定了她的流离怨恨。！

    簪被别在信封上，他认得那是薛紫夜发间常戴的紫玉簪。上面写着一行字：“扬州西门外古木兰院恩师廖青染座下”。。

    “这是哪里……这是哪里？是……他来的地方吗？。

    “逝者已矣，”那个人无声无息地走来，隔挡了他的剑，“七公子，你总不能把薛谷主的故居给拆了吧。”。

    ““埋在这里吧。”她默然凝望了片刻，捂着嘴剧烈咳嗽起来，从袖中拿出一把匕首，开始挖掘。！

    是的，瞳已经走了。而她的明介弟弟，则从未回来过——那个明介在十二年前那一场大劫之后，就已经消失不见。让他消失的，并不是那三根封脑的金针，而是长年来暗无天日的杀戮生活对人性的逐步摧残。。

    “箭有毒！”薛紫夜立刻探手入怀，拿出一瓶白药，迅速涂在他伤口处。。

    ““辛苦了，”霍展白看着连夜赶路的女子，无不抱歉，“廖……”。

    劲装的白衣人落在她身侧，戴着面具，发出冷冷的笑——听声音，居然是个女子。……

    “雅、雅弥？！”妙水定定望着地上多年来的同僚，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，“妙风——难道你竟是……是……”

    那一日，在他照旧客气地起身告辞时，她终于无法忍受，忽然站起，不顾一切地推倒了那座横亘于他们之间的屏风，直面他，眼里的火焰熊熊燃烧，强自克制的声音微微颤抖：“到底是为什么？为什么！”

    “辛苦了，”霍展白看着连夜赶路的女子，无不抱歉，“廖……”。

    风雪越来越大，几乎要把拄剑勉强站立的他吹倒。搏杀结束后，满身的伤顿时痛得他天旋地转。再不走的话……一定会死在这一片渺无人烟的荒原冷杉林里吧？。

    “因为他在恢复了常人的一切感情时，所有的一切却都已专首成空。。

    “他看到白梅下微微隆起一个土垒，俯身拍开封土，果然看到了一瓮酒。。

    晚来天欲雪，何处是归途？！

    “死了？！瞳默然立于阶下，单膝跪地等待宣入。……”

    “她这样的细心筹划，竟似在打点周全身后一切！。

    教王手里的金杖一分分地举了起来，点向玉座下跪着的弟子，妙风垂首不语，跪在阶下，不避不让。。

    奇怪，去了哪里呢？！

    “好，东西都已带齐了。”她平静地回答，“我们走吧。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