雪怀,雪怀……你什么时候才能醒来呢?
“不,妙风已经死了,”那个人只是宁静地淡淡微笑,“我叫雅弥。”
仿佛是觉得疲倦已极,她裹着金色的猞猁裘,缩在他胸前静静睡去。。
霍展白忽然惊住,手里的梅花掉落在地。。
“——雪域绝顶上,居然还藏着如此庞大的世界!!”
他缓缓跪倒在冰上,大口地喘息着,眼眸渐渐转为暗色。。
依然只有漠河寒冷的风回答他,呼啸掠过耳边,宛如哭泣。!
“是呀,难得天晴呢——终于可以去园子里走一走了。”
“小心,沐春风心法!”霍展白看到了妙风剑上隐隐的红光,失声提醒。
是的,他只不过是一个杀人者——然而,即便是杀人者,也曾有过生不如死的时刻。。
一个人坐在黑暗里,瞳的眼睛又缓缓合起。。
“瞳有些怔住了,隐约间脑海里又有各种幻象泛起。!
里面只有一支簪、一封信和一个更小一些的锦囊。。
旋他来不及多想,瞬间提剑插入雪地,迅速划了一个圆。。
““……是吗?”薛紫夜喃喃叹息了一声,“你是他朋友吗?”!
和所爱的人一起去那极北之地,在浮动的巨大冰川上看天空里不停变换的七色光……那是她少女时候的梦想。!
霍展白沉默。沉默就是默认。
“沉浸于这一刻宁静的他惊醒过来,看了看醉得人事不知的薛紫夜,不由叹着气摇了摇头:这个女人年纪也不小了,还是一点也不懂得爱惜自己的身体……那样冷的夜,居然就这样趴在案上睡着了。!
“教王已出关?”瞳猛然一震,眼神转为深碧色,“他发现了?!”。
“妙风在乌里雅苏台的雪野上踉跄奔跑,风从耳畔呼啸而过,感觉有泪在眼角渐渐结冰。他想起了二十多年前的那一夜,五岁的他也不曾这样不顾一切地奔跑。转眼间,已经是二十多年。。
他凝望着墓碑,轻声低语:“我来看你们了。”只有呼啸的风回答他。。
冬之夜,夏之日。百岁之后,归于其室。!
霜红压低声音,只细声道:“谷主还说,如果她不能回来,这酒还是先埋着吧。独饮容易伤身。等你有了对饮之人,再来——”。
““绿儿,雪鹞是不会带错路的。”轿子里一个慵懒的声音回答,“去找找。”。
薛紫夜一震,强忍许久的泪水终于应声落下——多年来冰火交煎的憔悴一起涌上心头,她忽然失去了控制自己情绪的力量,伸出手去将他的头揽到怀里,失声痛哭。。
“看到霍展白的背影消失在如火的枫林里,薛紫夜的眼神黯了黯,“刷”的一声拉下了帘子。房间里忽然又暗了下去,一丝的光透过竹帘,映在女子苍白的脸上。!
她为什么不等他?为什么不多等一天呢?。
完全不知道,身侧这个人双手沾满了鲜血。。
“她讷讷点头,忽然间有一种打破梦境的失落。。
不行……不行……自己快要被那些幻象控制了…………
那一次之后,她便没有再提过。
那就是昆仑?如此雄浑险峻,飞鸟难上,伫立在西域的尽头,仿佛拔地而起刺向苍穹的利剑。
他的血沿着她手指流下来,然而他却恍如不觉。。
很多时候,谷里的人看到他站在冰火湖上沉思――冰面下那个封冻了十几年的少年已然随薛谷主一起安葬了,然而他依然望着空荡荡的冰面出神,仿佛透过深不见底的湖水看到了另一个时空。没有人知道他在等待着什么――。
“在那一瞬间,妙风霍然转身!。
““雪怀,姐姐……”穿着黑色绣金长袍的人仰起头来,用一种罕见的热切望着那落满了雪的墓碑——他的瞳仁漆黑如夜,眼白却是诡异的淡淡蓝色,璀璨如钻石,竟令人不敢直视。。
“好吧,我答应你,去昆仑替你们教王看诊——”薛紫夜拂袖站起,望着这个一直微笑的青年男子,竖起了一根手指,“但是,我有一个条件。”!
“然后,九这样转过身,离去,不曾再回头。……”
““什么?”妙风一震,霍然抬头。只是一瞬,恳求的眼神便变转为狂烈的杀意,咬牙,一字一句吐出:“你,你说什么?你竟敢见死不救?!”。
晚来天欲雪,能饮一杯无?。
风更急,雪更大。!
“小……小夜姐姐,不要管我,”有些艰难地,他叫出了这个遗忘了十二年的名字,“你赶快设法下山……这里实在太危险了。我罪有应得,不值得你多费力。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