廖青染俯身一搭脉搏,查看了气色,便匆忙从药囊里翻出了一瓶碧色的药:“断肠散。”
黑暗的牢狱,位于昆仑山北麓,常年不见阳光,阴冷而潮湿。
“雅弥!”她踉跄着追到了门边,唤着他的名字,“雅弥!”。
然而,一切都粉碎了。。
““呵……是的,我想起来了。”霍展白终于点了点头,眼睛深处掠过一丝冷光。!”
不知道到了今天的夜里,她的尸体又将会躺在何处的冰冷雪里。。
“其实,我倒不想去江南,”薛紫夜望着北方,梦呓一样喃喃,“我想去漠河以北的极北之地……听雪怀说,那里是冰的大海,天空里变幻着七种色彩,就像做梦一样。”!
薛紫夜看着他,忍不住微微一笑:“你可真不像是魔教的五明子。”
所有事情都回到了原有的轨道上,仿佛那个闯入者不曾留下任何痕迹。侍女们不再担心三更半夜又出现骚动,霍展白不用提心吊胆地留意薛紫夜是不是平安,甚至雪鹞也不用每日飞出去巡逻了,而是喝得醉醺醺地倒吊在架子上打摆子。
廖青染嘴角一扬,忽地侧过头在他额角亲了一下,露出小儿女情状:“知道了。乖乖在家,等我从临安带你喜欢的梅花糕来。”。
那一瞬间的刺痛是如此剧烈,远远超过了他所能承受。心中如沸,却无可倾吐。霍展白疯狂地出剑,将所遇到的一切劈碎。墨魂剑下碎玉如雪,散落一地。然而,十几招过,半空里再度劈落的剑却被一股和煦的力量挡住了。。
“雪鹞眼里露出担忧的表情,忽然间跳到了桌子上,叼起了一管毛笔,回头看着霜红。!
而天山派首徒霍七公子的声望,在江湖中也同时达到了顶峰。。
旋那一道伤口位于头颅左侧,深可见骨,血染红了一头长发。。
““呵……”黑暗里,忽然听到了一声冷笑,“终于,都来了吗?”!
“我将像薛谷主一样,竭尽全力保住你们两位地性命。”!
“……”那一瞬间,连妙水都停顿了笑声,审视着玉座下垂死的女子。
“仙风道骨的老人满面血污,眼神亮如妖鬼,忽然间疯狂地大笑起来。!
“霍、霍……”她的嘴唇微微动了动,终于吐出了一个字。。
““冬之夜,夏之日。百岁之后,归于其室。”。
“可惜人算不如天算,谁知道我中了七星海棠之毒还能生还?谁知道妙空也有背叛鼎剑阁之心?”瞳淡淡开口,说到这里忽然冷笑起来,“这一回,恐怕七剑都是有来无回!”。
那一瞬间,他想起了遥远得近乎不真实的童年,那无穷无尽的黑夜和黑夜里那双明亮的眼睛……她叫他弟弟,拉着他的手在冰河上嬉戏追逐,那样地快乐而自在——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,才能让那种短暂的欢乐在生命里再重现一次?!
妙空的身影,也在门口一掠而过。。
“我以明尊的名义发誓,你们两个,绝不能活着离开这座昆仑山!。
风大,雪大。那一方布巾迎风猎猎飞扬,仿佛宿命的灰色的手帕。。
“醒来的时候,荒原上已然冷月高悬,狼嚎阵阵。!
脑中剧烈的疼痛忽然间又发作了。。
在这样生死一发的关键时刻,他却不自禁地走了神。。
“柳非非的贴身丫鬟胭脂奴端了早点进来,重重把早餐盘子到桌上,似乎心里有气:“喏,吃了就给我走吧——真是不知道小姐看上你什么?说来就来,说走就走,没钱没势,无情无义,小姐却偏偏最是把你放在心上!真是鬼迷心窍。”。
那一段路,仿佛是个梦——漫天漫地的白,时空都仿佛在一瞬间凝结。他抱着垂死的人在雪原上狂奔,散乱的视线,枯竭的身体,风中渐渐僵硬冰冷的双手,大雪模糊了过去和未来……只有半空中传来白鸟凄厉的叫声,指引他前进的方向。……
“没事了,”他笑着,低下头,“我不是没有死吗?不要难过。”
难道,这就是传说中的“末世”?
“明介,坐下来,”薛紫夜的声音平静,轻轻按着他的肩膀,“我替你看伤。”。
“好险……喀喀,”她将冰冷的手拢回了袖子,喃喃咳嗽,“差一点着了道。”。
““啪嗒!”明力的尸体摔落在冰川上,断为两截。。
““……”霍展白踉跄倒退,颓然坐倒,全身冰冷。。
那双眼睛只是微微一转,便睁开了,正好和他四目相对。那样的清浅纯澈却又深不见底,只是一眼,却让他有刀枪过体的寒意,全身悚然。!
““这是朱果玉露丹,你应该也听说过吧。”薛紫夜将药丸送入他口中——那颗药一入口便化成了甘露,只觉得四肢百骸说不出的舒服。……”
““从今天开始,徐沫的病,转由我负责。”。
“哟,还能动啊?”耳边忽然听到了一声冷笑,一只脚忽然狠狠地踩住了她的手,“看脸色,已经快撑不住了吧?”。
“怎么?”她的心猛地一跳,却是一阵惊喜——莫非,是他回来了?!
“啊?”霍展白吃惊,哑然失笑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