重新戴上青铜面具，便又恢复到了妙空使的身份。

    “什么？”他猛然惊醒，下意识地去抓秋水音的手，然而她却灵活地逃脱了。

    “了不起啊，这个女人，拼上了一条命，居然真的让她成功了。”。

    “不必，”妙风还是微笑着，“护卫教王多年，已然习惯了。”。

    “这个身体自从出了药师谷以来就每况愈下，此刻中了剧毒，又受了教王那样一击，即便是她一直服用碧灵丹来维持气脉，也已然是无法继续支持下去了。！”

    那些既敬且畏的私语，充斥于他活着的每一日里。。

    雪鹞仿佛应和似的叫了一声，扑棱棱飞起。那个旅客从人群里起身走了出来——！

    “明年，我将迎娶星圣女娑罗。”瞳再大醉之后，说出了那样一句话。

    老侍女怔了一下：“好的，谷主。”

    “啊……”薛紫夜长长松了一口气，终于松开了抓着他手臂的手，仿佛想说什么，然而尚未开口，顿时重重地瘫倒在他的怀里。。

    “也只能这样了。”薛紫夜喃喃，抬头望着天，长长叹了口气，“上天保佑，青染师傅她此刻还在扬州。”。

    “如果没有迷路，如今应该已经到了乌里雅苏台。！

    那个寂静的夜晚，他和那个紫衣女子猜拳赌酒，在梅树下酣睡。在夜空下醒来的瞬间，他陡然有了和昔年种种往事告别的勇气，因为自己的生命已然注入了新的活力。。

    旋在他苦痛地抱头大叫时，她握住他肩膀的手是冰冷而颤抖的；。

    “这样一刀格毙奔马的出手，应该是修罗场里八骏中的追电！！

    绿洲乌里雅苏台里柳色青青，风也是那样的和煦，完全没有雪原的酷烈。！

    她笑了笑，望着那个发出邀请的人：“不等穿过那片雪原，我就会因为寒冷死去。”

    ““算了。”薛紫夜阻止了她劈下的一剑，微微摇头，“带他走吧。”！

    向北、向北、向北……狂风不断卷来，眼前的天地一片空白，一望无际——那样的苍白而荒凉，仿佛他二十多年来的人生。他找不到通往乌里雅苏台的路，几度跌倒又踉跄站起。尽管如此，他却始终不敢移开抵在她后心上的手，不敢让输入的内息有片刻的中断。。

    “他根本没理会老鸨的热情招呼，只是将马交给身边的小厮，摇摇晃晃地走上楼去，径自转入熟悉的房间，扯着嗓子：“非非，非非！”。

    ——那是他这一生里从未有过、也不会再有的温暖。。

    “是，瞳公子。”她听到有人回答，声音带着轻笑，“这个女人把那些人都引过来了。”！

    他微微舒了口气。不过，总算自己运气不错，因为没来得及赶回反而躲过一劫。。

    “如果能一直这样就好了……生命是一场负重的奔跑，他和她都已经疲惫不堪，那为什么不停下片刻，就这样对饮一夜？这一场浮生里，一切都是虚妄和不长久的，什么都靠不住，什么都终将会改变，哪怕是生命中曾经最深切的爱恋，也抵不过时间的摧折和消磨。。

    他说什么？他说秋水是什么？。

    “妙风？她心里暗自一惊，握紧了滴血的剑。！

    看来，无论如何，这一次的刺杀计划又要暂时搁置了。。

    “教王闭关失败，走火入魔，又勉力平定了日圣女那边的叛乱，此刻定然元气大伤，”瞳抱着剑，靠在柱子上望着外头灰白色的天空，冷冷道，“狡猾的老狐狸……他那时候已然衰弱无力，为了不让我起疑心，居然还大胆地亲自接见了我。”。

    “他闷在这里已经整整三天。。

    “明介，明介，我也想让你好好地活着……”她的泪水扑簌簌地落在他脸上，哽咽着，“你是我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——我不能让你被这样生生毁掉。”……

    他甚至很少再回忆起以前的种种，静如止水的枯寂。

    那一瞬间，排山倒海而来的苦痛和悲哀将他彻底湮没。霍展白将头埋在双手里，双肩激烈地发抖，极力压抑着自己的情绪，却终于无法掩饰，在刹那间爆发出了低哑的痛哭。

    两人默然相对了片刻，忽地笑了起来。。

    “咔啦”一声，水下的人浮出了水面。。

    ““你叫她姐姐是吗？我让你回来，你却还想追她——你难道不知道自己当时是什么样子。

    “依然是什么都看不到……被剧毒侵蚀过的眼睛，已经完全失明了。。

    “呵呵，瞳果然一向不让人失望啊。”然而教王居然丝毫不重视他精心编织好的谎言，只是称赞了一句，便转开了话题，“你刚万里归来，快来观赏一下本座新收的宝贝獒犬——喏，可爱吧？”！

    ““老顽固……”瞳低低骂了一句，将所有的精神力凝聚在双眸，踏近了一步，紧盯。……”

    “然而一开口便再也压不住翻涌的血气，妙风一口血喷在玉座下。。

    然而，不等他发力扭断对方的脖子，任督二脉之间气息便是一畅，气海中所蓄的内息源源不断涌出，重新充盈在四肢百骸。。

    “了不起啊，这个女人，拼上了一条命，居然真的让她成功了。”！

    那是多么想永远留在那个记忆里，然而，谁都回不去了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