——卫五，是的，我答应过要当好这个阁主。

    这简直已经不是人的身体——无数的伤痕纵横交错，织成可怖的画面，甚至有一两处白骨隐约支离从皮肤下露出，竟似破裂过多次的人偶，又被拙劣地缝制到了一起。

    “为了瞳。”妙水笑起来了，眼神冷利，“他是一个天才，可以继承教中失传已久的瞳术——教王得到他后，为了防止妖瞳血脉外传，干脆灭掉了整个村子。”。

    “对不起。”他没有辩解半句，只是吐出三个字。。

    ““为什么？”他在痛哭中不停喃喃自语，抬起了手，仿佛想去确定眼前一幕的真实，双手却颤抖得不受控制，“为什么？”！”

    “不，还是等别人来陪你吧。”雅弥静静地笑，翻阅一卷医书，“师傅说酒能误事，我作为她的关门弟子，绝不可像薛谷主那样贪杯。”。

    那一些惨叫呼喊，似乎完全进不了他心头半分。！

    提到药师谷，霍展白眼里就忍不住有了笑意：“是，薛谷主医术绝顶，定能手到病除。”

    暮色初起的时候，霍展白和廖青染准备南下临安。

    他一边说一边抬头，忽然吃了一惊：“小霍！你怎么了？”。

    “妙空！”他站住了脚，简短交代，“教中大乱，你赶快回去主持大局！”。

    “为什么要学医呢？廖谷主问他：你只是一个杀人者。！

    庭前梅花如雪，初春的风依然料峭。。

    旋妙风微微一怔：那个玉佩上兰草和祥云纹样的花纹，似乎有些眼熟。。

    “这样熟悉的眼神……是、是——！

    高高的南天门上，赫然已有一个戴着青铜面具的人在静静等待着。！

    “她……她……”霍展白僵在那里，喃喃开口，却没有勇气问出那句话。

    ““谷主在给明介公子疗伤。”她轻声道，“今天一早，又犯病了……”！

    “哦……”她笑了一笑，“看来，你们教王，这次病得不轻哪。”。

    “在他不顾一切地想挽回她生命的时候，她为什么要自行了断？为什么！。

    那血，遇到了雪，竟然化成了碧色。。

    “唉，也真是太难为你了啊。”看着幼弟恐惧的模样，她最终只是叹了口气，忽然单膝跪下，吻了吻他的额头，温柔地低语，“还是我来帮你一把吧……雅弥，闭上眼睛。不要怕，很快就不痛了。”！

    第二日醒来，已然是在暖阁内。。

    ““你总是来晚。”那个声音冷冷地说着，冷静中蕴涵着深深的疯狂，“哈……你是来看沫儿怎么死的吗？还是——来看我怎么死的？”。

    她一直是骄傲的，而他一直只是追随她的。。

    “这是什么……这是什么？他的眼睛，忽然间就看不见了！！

    “在教王病情未好之前，谷主不能见瞳。”妙风淡然回答，回身准备出门，然而走到门口忽然一个踉跄，身子一倾，幸亏及时伸手抓住了门框。。

    方才妖瞳张开的瞬间，千钧一发之际，她迅疾地出手遮挡，用镜面将对方凝神发出的瞳术反击了回去。。

    “薛紫夜怔怔望着这个蓝发白衣的青年男子，仿佛被这样不顾一切的守护之心打动，沉默了片刻，开口：“每隔一个时辰就要停车为我渡气，马车又陷入深雪——如此下去，只怕来不及赶回昆仑救你们教王。”。

    一路向南，飞向那座水云疏柳的城市。……

    他跪在连绵的墓地里，一动不动，任凭大雪落满肩头。

    “瞳？”霍展白惊讶地望着这个忽然现身药王谷地新任教王，手不离剑。

    ——那样的一字一句，无不深入此刻的心中。如此慰藉而伏贴，仿佛一只手宁静而又温柔地抚过。她霍地坐起，撩开帘子往外看去。。

    那些马贼齐齐一惊，勒马后退了一步，然后发出了轰然的笑声：那是楼兰女子随身携带的小刀，长不过一尺，繁复华丽，只不过作为日常装饰之用，毫无攻击力。。

    “他想追上去，却无法动弹，身体仿佛被钉住了。。

    ““说吧，你要什么？”她饶有兴趣地问，“快些解脱？还是保命？”。

    妙风不动声色：“路上遇到修罗场的八骏，耽搁了一会儿。”！

    “薛紫夜眼睛瞬间雪亮，手下意识地收紧：“教王？”……”

    “妖魔的声音一句句传入耳畔，和浮出脑海的记忆相互呼应着，还原出了十二年前那血腥一夜的所有真相。瞳被那些记忆钉死在雪地上，心里一阵一阵凌迟般地痛，却无法动弹。。

    他的耐心终于渐渐耗尽，开始左顾右盼：墙上挂了收回的九面回天令，他这里还有一面留了八年的——今年的十个病人应该已看完了，可这里的人呢？都死哪里去了？他还急着返回临安去救沫儿呢！。

    瞳触摸着手心沉重冰冷的东西，全身一震：这、这是……教王的圣火令？！

    “那、那不是妖瞳吗……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