希望有一个人能走入她的生活,能让她肆无忌惮地笑,无所顾忌地哭,希望穿过所有往事筑起的屏障直抵彼此的内心。希望,可以很普通女子一样蒙着喜帕出阁,在红烛下静静地幸福微笑;可以在柳丝初长的时候坐在绣楼上,等良人的归来;可以在每一个欲雪的夜晚,用红泥小炉新醅的酒,用正经或者不正经的谈笑将昔年所有冰冷的噩梦驱散。
如今,前任魔宫的妙风使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,静静地坐在她昔日坐过的地方,一任蝴蝶落满了肩头,翻看书卷,侃侃而谈,平静而自持——然而越是如此,霍展白越不能想象这个人心里究竟埋藏了多深的哀痛。
空白中,有血色迸射开来,伴随着凄厉的惨叫。。
“所以,其实你也应该帮帮我吧?”。
““不好!”妙水脸色陡然一变,“他要毁了这个乐园!”!”
他反手握紧腕上的金索,在黑暗中咬紧了牙,忽地将头重重撞在了铁笼上——他真是天下最无情最无耻的人!贪生怕死,忘恩负义,居然一而再再而三的,想置那位最爱自己的人于死地!。
雅弥沉默许久,才微笑着摇了摇头。!
“忍一下。”在身上的伤口都上好药后,薛紫夜的手移到了他的头部,一寸寸地按过眉弓和太阳穴,忽然间手腕一翻,指间雪亮的光一闪,四枚银针瞬间就从两侧深深刺入了颅脑!
“呵……是的,我想起来了。”霍展白终于点了点头,眼睛深处掠过一丝冷光。
在一个破败的驿站旁,薛紫夜示意妙风停下了车。。
“——可怎么也不该忘了我吧?王室成员每个一万两呢!”。
“一侧头,明亮的利剑便刺入了眼帘。!
“我不知道。”最终,他只是漠然地回答,“我不知道什么摩迦村寨。”。
旋如今,又是一年江南雪。。
“他默默地趴伏着,温顺而听话。全身伤口都在痛,剧毒一分分地侵蚀,他却以惊人的毅力咬牙一声不吭,仿佛生怕发出一丝声音,便会打碎这一刻的宁静。!
曾经一度,她也并不是没有对幸福的微小渴求。!
就算是拿到了龙血珠,完成了这次的命令,但是回到了大光明宫后,他的日子会好过多少呢?还不是和以前一样回到修罗场,和别的杀手一样等待着下一次嗜血的命令。
“风雪终于渐渐小了,整个荒原白茫茫一片,充满了冰冷得让人窒息的空气。!
是的,到如今,已然不能再退哪怕一步。。
““九连环啊……满堂红!我又赢了!你快回答嘛。”。
他喝得太急,呛住了喉咙,松开了酒杯撑着桌子拼命的咳嗽,苍白的脸上浮起病态的红晕。然而新教主根本不顾这些,只是一杯接着一杯地倒酒,不停地咳嗽着,那双冰蓝色的眼睛里渐渐涌出了泪光。那一刻的他,根本不像一个控制西域的魔宫新教王,而只仿佛是一个不知所措的孩子。。
“你来晚了。”忽然,他听到了一个冰冷的声音说。!
然而,不等他把话说完,柳非非扑哧一声笑了,伸出食指按住了他的嘴。。
““你这一次回来,是来向我告别的吗?”她却接着说起了刚才的话头,聪明如她,显然是早已猜到了他方才未曾说出口的下半句。。
“那个,”她抓了一粒果脯扔到嘴里,“身体吃不消。”。
“他的脸色忽然苍白——!
霍展白听得最后一句,颓然地将酒放下,失神地抬头凝望着凋零的白梅。。
还有毒素发作吧?很奇怪是不是?你一直是号称百毒不侵的,怎么会着了道儿呢?”。
“就在引开他视线的一瞬间,她的手终于顺利地抓住了那一根最长的金针,紧紧地握在了手心。。
“你不会想反悔吧?”雅弥蹙眉。……
“后来……我求你去救我的丈夫……可你,为什么来得那么晚?
那样的刺痛,终于让势如疯狂的人略略清醒了一下。
旁边的旅客看到来人眼里的凶光,个个同样被吓住,噤若寒蝉。。
剑气逼得她脸色白了白,然而她却没有惊惶失措:“婢子不知。”。
““不好!快抓住她!”廖青染一个箭步冲入,看到对方的脸色和手指,惊呼,“她服毒了!快抓住她!”。
“猝然受袭之时乾坤大挪移便在瞬间发动,全身的穴道在一瞬间及时移位,所有刺入的金针便偏开了半分。然而体内真气一瞬间重新紊乱,痛苦之剧比之前更甚。。
他笑了起来,张了张口,仿佛想回答她。但是血从他咽喉里不断地涌出,将他的声音淹没。妙风凝望着失散多年的亲姐姐,始终未能说出话来,眼神渐渐涣散。!
“然而一睁眼,就看到了妙风。……”
“前任谷主廖青染重返药王谷执掌一切,然而却从不露面,凡事都由一个新收的弟子打点。。
薛紫夜将头埋入双手,很久没有说话。。
“夏浅羽他们的伤,何时能恢复?”沉默中,他忽然问了一个不相干的问题。!
青铜面具跌落在一旁,不瞑的双目圆睁着,终于再也没有了气息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