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种感觉……便是相依为命吧?
——只不过那个女人野蛮得很,不知道老阁主会不会吃得消?谷中的白梅也快凋谢了吧?只希望秋水的病早日好起来,他也可以脱身去药师谷赴约。
每一个月,他都会来到九曜山庄,白衣长剑,隔着屏风长身而坐,倾身向前,客气地询问她身体的近况,生活上还有什么需要。那个女子端坐在屏风后,同样客气地回答着,保持着一贯地矜持和骄傲。。
“你……是骗我的吧?”妙水脸上涌出凌厉狠毒的表情,似乎一瞬间重新压抑住了内心的波动,冷笑着,“你根本不是雅弥!雅弥在五岁时候就死了!他、他连刀都不敢握,又怎么会变成教王的心腹杀手?!”。
“这样一刀格毙奔马的出手,应该是修罗场里八骏中的追电!!”
“天啊……”妙风忽然听到了一声惊呼,震惊而恐惧。。
“明年,我将迎娶星圣女娑罗。”瞳再大醉之后,说出了那样一句话。!
“带我出去看看。”她吩咐,示意一旁的小橙取过猞猁裘披上。
过了一炷香时分,薛紫夜呼吸转为平稳,缓缓睁开了眼睛。
就在妙风被意外制住的瞬间,嚓的一声,玉座被贯穿了!。
“那么,能否麻烦薛姑娘尽快炼制出来?”他在榻上坐起,端端正正地向她行了一礼,脸上殊无玩笑意味,“我答应了秋水,要在一个月内拿着药返回临安去。”。
“薛紫夜沉吟片刻,点头:“也罢。再辅以龟龄集,即可。”!
“薛谷主!”他有些惊慌地抓住她的肩,摇晃着,“醒醒!”。
旋薛紫夜坐在轿中,身子微微一震,眼底掠过一丝光,手指绞紧。。
“来不及多想,知道不能给对方喘息,杀手瞳立刻合身前扑,手里的短剑刺向对方心口。然而只听得“叮”的一声,他的虎口再度被震出了血。!
话音未落,一只手指忽然点在了她的咽喉上。!
“瞳呢?”她冲口问,无法掩饰自己对那个叛乱者的关切。
“薛紫夜无言点头,压抑多日的泪水终于忍不住直落下来——这些天来,面对着霍展白和明介,她心里有过多少的疲倦、多少的自责、多少的冰火交煎。枉她有神医之名,竭尽了全力,却无法拉住那些从她指尖断去的生命之线。!
恶魔在附耳低语,一字一句如同无形的刀,将他凌迟。。
““别把我和卫风行那个老男人比。”夏浅羽嗤之以鼻,“我还年轻英俊呢。”。
“风!”老人不敢相信地望着在最后一刻违抗了他的下属,“连你……连你……”。
黑暗里有灯火逐一点亮,明灭映出六具被悬挂在高空的躯体,不停地扭曲,痛苦已极。!
他在那一刹已经追上了,扳住了那个少年的肩膀,微笑道:“瞳,所有人都抛弃了你。只有教王需要你。来吧……来和我们在一起。”。
“这边刚开始忙碌,门口已然传来了推门声,有人急速走入,声音里带着三分警惕:“小青,外头院子里有陌生人脚印——有谁来了?”。
――昨夜那番对话,忽然间就历历浮现在脑海。。
“那时候,她还以为他们是沫儿的父母。!
“不!”她惊呼了一声,知道已经来不及逃回住所,便扭头奔入了另一侧的小路——慌不择路的她,没有认出那是通往修罗场的路。。
她的脸色却渐渐凝重,伸出手,轻轻按在了对方闭合的眼睛上。。
““瞳公子,”门外有人低声禀告,是修罗场的心腹属下,“八骏已下山。”。
手臂一沉,一掌击落在冰上!……
然而,在岁月的洪流和宿命的变迁里,他却最终无法坚持到最后。
是的,他只不过是一个杀人者——然而,即便是杀人者,也曾有过生不如死的时刻。
“滚!”终于,他无法忍受那双眼睛的注视,“我不是明介!”。
眼前依稀有绿意,听到遥远的驼铃声——那、那是乌里雅苏台吗?。
“秋水……秋水,难道我们命中注定了,谁也不可能放过谁吗?。
““赤,去吧。”他弹了弹那条蛇的脑袋。。
妙风望着那颗珠子,知道乃是极珍贵的药,一旦服下就能终结自己附骨之蛆一样发作的寒毒。然而,他却只是微笑着,摇了摇头:“不必了。”!
“第二天雪就晴了,药师谷的一切,似乎也随着瞳的离开而恢复了平静。……”
““而且,”她仰头望着天空——已经到了夏之园,地上热泉涌出,那些雪落到半空便已悄然融化,空气中仿佛有丝丝雨气流转,“我十四岁那年受了极重的寒气,已然深入肺腑,师傅说我有生之年都不能离开这里——因为谷外的那种寒冷是我无法承受的。”。
他默然地坐下,任凭她开始检查他的双眼和身体上的各处伤口——他没有注意她在做什么,甚至没有察觉到自己身体的八处大穴已然被逐步封住,完全不能动弹。他只是极力睁大眼睛,想看清楚她的模样。十二年不见了……今夜之后,或者就是至死不见。。
八骏是他一手培养出的绝顶杀手八人组,其能力更在十二银翼之上——这一次八骏全出,只为截杀从药师谷返回的妙风,即便是那家伙武功再好,几日内也不可能安然杀出重围吧。!
很多年了,他们相互眷恋和倚赖,在每一次孤独和痛苦的时候,总是想到对方身畔寻求温暖——这样的知己,其实也足可相伴一生吧?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