谁也没有想到,乌里雅苏台雪原上与鼎剑阁七剑的那一站,就是他一生的终结篇章——昆仑大光明宫五明子里的妙风使,就在这一日起,从武林永远消失了踪迹。
他和她,谁都不能放过谁。
“反悔?”霍展白苦笑,“你也是修罗场里出来的,觉的瞳那样的人可以相信吗?”。
“小徒是如何中毒?又为何和阁下在一起?”她撑着身子,虚弱地问——她离开药师谷已经八年,从未再见过这个唯一的徒弟。没有料到再次相见,却已是阴阳相隔。。
““呵……是的,我想起来了。”霍展白终于点了点头,眼睛深处掠过一丝冷光。!”
妙风策马在风雪中疾奔,凌厉的风雪吹得他们的长发猎猎飞舞。她安静地伏在他胸口,听到他胸腔里激烈而有力的心跳,神志再度远离,脸上却渐渐露出了安心的微笑。。
听到这个名字,妙风脸上的笑容凝滞了一下,缓缓侧过头去。!
伏在地上剧烈地喘息,声音却坚定无比,“何况他已然为此痛苦。”
一睁开眼,所有的幻象都消失了。
南宫老阁主前去药师谷就医的时候,新任盟主尽管事务繁忙,到底还是陪了去。。
那一条路,他八年来曾经走过无数遍。于今重走一遍,每一步都是万剑穿心。。
““是!”绿儿欢天喜地地上来牵马,对于送走这个讨债鬼很是开心。霜红却暗自叹了口气,知道这个家伙一走,就更少见谷主展露欢颜了。!
“是。”他携剑低首,随即沿阶悄无声息走上去。。
旋南宫老阁主站在一旁,惊愕地看着。。
“当薛紫夜步出谷口,看到那八匹马拉的奢华马车和满满一车的物品后,不由吃惊地睁大了眼睛:大衣,披肩,手炉,木炭,火石,食物,药囊……应有尽有,琳琅满目。!
“呵,妙风使好大的口气。”夏浅羽不忿,冷笑起来,“我们可不是八骏那种饭桶!”!
——二十多年的死寂生活,居然夺去了他流露感情的能力!
“南宫老阁主站在一旁,惊愕地看着。!
“好!”同伴们齐声响应。。
““这是摄魂。”那个杀手回手按住伤口,靠着冷杉挣扎坐起,“鼎剑阁的七公子,你应该听说过吧?”。
他没有再说话,只是默默地匍匍着,体会着这短暂一刻里的宁静和美丽,十几年来充斥于心头的杀气和血腥都如雾一样消失——此刻他不曾想到杀人,也没想到报复,只是想这样趴着,什么话也不说,就这样在她身侧静静死去。。
他们喝得非常尽性,将一整坛的陈年烈酒全部喝完。后面的记忆已经模糊,他只隐约记得两人絮絮说了很多很多的话,关于武林,关于天下,关于武学见地――!
不过,很快那些有异议的人就觉得理所应当了――。
“不错,沫儿的病已然不能耽误,无论如何要在期限内赶回去!而这边,龙血珠既然已入了药炉,魔教自然也没了目标,瞳此刻还被封着气海,应该不会再出大岔子。。
望着阖上的门,他忽然觉得无穷无尽的疲倦。。
“明介,原来真的是你……派人来杀我的吗?!
在他不顾一切地想挽回她生命的时候,她为什么要自行了断?为什么!。
门外是灰冷的天空,依稀有着小雪飘落,沾在他衣襟上。。
“小夜……小夜……我好容易才跑出来了,为什么你见了我就跑?。
“真是经不起考验啊,”教王拨弄着那个头颅,忽然转过眼来看他,“是不是,瞳?”……
“妙风使。”
“薛谷主医术绝伦,自然手到病除——只不过……”然而妙水却抬起头望着她,莫测地一笑,一字一句吐出轻而冷的话:
“这样又看又摸,如果我是女人,你不负责我就去死。”霍展白恢复了平日一贯的不正经,涎着脸凑过来,“怎么样啊,反正我还欠你几十万诊金,不如以身抵债?你这样又凶又贪财的女人,除了我也没人敢要了。”。
暮色深浓,已然有小雪依稀飘落,霍展白在奔驰中仰头望着那些落下来的新雪,忽然有些恍惚:那个女人……如今又在做什么呢?是一个人自斟自饮,还是在对着冰下那个人自言自语?。
“怎么会这样?这是十二银翼里的最后一个了,祁连山中那一场四方大战后,宝物最终被这一行人带走,他也是顺着这条线索追查下来的,想来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——这个人应该是这一行人里的首领,如果那东西不在他身上,又会在哪里?。
“握着沥血剑的手缓缓松开,他眼里转过诸般色泽,最终只是无声无息地将剑收起——被看穿了吗?还是只是一个试探?教王实在深不可测。。
“这些东西都用不上——你们好好给我听宁姨的话,该干什么就干什么,”薛紫夜一手拎了一堆杂物从马车内出来,扔回给了绿儿,回顾妙风,声音忽然低了一低,“帮我把雪怀带出来吧。”!
“那是他在扬州托雪鹞传给她的书信。然而,她却是永远无法来赶赴这个约会了。……”
““谷主,好了。”霜红放下了手,低低道。。
他却是漠然地回视着她的目光,垂下了手。。
“霍公子,请去冬之园安歇。”耳边忽然听到了熟悉的语声,侧过头看,却是霜红。!
每次下雪的时候,他都会无可抑制的想起那个紫衣的女子。八年来,他们相聚的时日并不多,可每一日都是快乐而轻松的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