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小霍,算是老朽拜托你,接了这个担子吧——我儿南宫陌不肖,后继乏人,你如果不出来一力支撑,我又该托付于何人啊。”南宫老阁主对着他叹息,脸色憔悴。“我得赶紧去治我的心疾了,不然恐怕活不过下一个冬天。”
笛声终于停止了,妙风静静地问:“前辈是想报仇吗?”
瞳醉醺醺地伏倒在桌面上,却将一物推到了他面前:“拿去!”。
霍展白吐了一口气,身子往后一靠,闭上了,仔细回忆昨夜和那个人的一场酣畅――然而后背忽然压到了什么坚硬冰冷的东西。抬手抽出一看,却是一枚玄铁铸造的令牌,上面圣火升腾。。
“冬之夜,夏之日。百岁之后,归于其室。!”
“还……还好。”薛紫夜抚摩着咽喉上的割伤,轻声道。她有些敬畏地看着妙风手上的剑——因为注满了内息,这把普通的青钢剑上涌动着红色的光,仿佛火焰一路燃烧。那是烈烈的地狱之火。。
瞳的眼睛里转过无数种色泽,在雪中沉默,不让那种锥心刺骨的痛从喉中冲出。!
他默然望了她片刻,转身离去。
“咔嚓!”獒犬咬了一个空,满口尖利的白牙咬合,交击出了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。
“瞳!”刹那间,两人同时惊呼。。
“啊?”霍展白吃惊,哑然失笑。。
“他陡然间有一种恍惚,仿佛这双眼睛曾经在无数个黑夜里就这样地凝视过他。他颓然松开了手,任凭她将金针刺落,刺入武学者最重要的气海之中。!
丧子之痛渐渐平复,她的癫狂症也已然痊愈,然而眼里的光却在一点点地黯淡下去。。
旋一直埋头赶路的廖青染怔了一下,侧头看着这个年轻人。。
“薛紫夜眼睛瞬间雪亮,手下意识地收紧:“教王?”!
“你……”她愕然望着他,不可思议地喃喃,“居然还替他说话。”!
习惯性地将剑在心脏里一绞,粉碎了对方最后的话,瞳拔出滴血的剑,在死人身上来回轻轻擦拭,妖诡的眼神里有亮光一闪:“你想知道原因?很简单:即便是我这样的人,有时候也会有洁癖——我实在不想有你这样的同盟者。”
“十四岁时落入冰河漂流了一夜,从此落下寒闭症。寒入少阴经,脉象多沉或沉紧,肺部多冷,时见畏寒,当年师傅廖青染曾开了一方,令她每日调养。然而十年多来劳心劳力,这病竟是渐渐加重,沉疴入骨,这药方也不像一开始那么管用了。!
“我看得出,姐姐她其实是很喜欢你得。”瞳凝望着他,忽然开口,“如果不是为了救我,她此刻,定然已经坐在这里和你共饮。”。
““咕噜。”架子上的雪鹞被惊醒了,黑豆一样的眼睛一转,嘲笑似的叫了一声。。
夏日漫长,冬夜凄凉。等百年之后,再回来伴你长眠。。
仿佛想起了什么,她的手开始剧烈地发抖,一分也刺不下去。!
“嘎。”听到“笑红尘”三个字,雪鹞跳了一跳,黑豆似的眼睛一转,露出垂涎的神色。。
“然而,看到梅枝上那一方迎风的手巾,她的眼神在一瞬间凝结——。
“她说过,独饮伤身。”雅弥看着他,脸上的表情依旧只是淡淡的。。
“雅弥的眼睛闪烁了一下,微笑道:“这种可能,是有的。”!
“薛谷主不睡了吗?”他有些诧异。。
“不!”霍展白一惊,下意识地脱口。。
““咔嚓。”忽然间,风里掠过了一蓬奇异的光。。
“不可能!她不可能骗我……我马上回去问她。”霍展白脸色苍白,胡乱地翻着桌上的奇珍异宝,“你看,龙血珠已经不在了!药应该炼出来了!”……
一轮交击过后,被那样狂烈的内息所逼,鼎剑阁的剑客齐齐向外退了一步。
快来抓我啊……抓住了,就嫁给你呢。”
然而,随她猝然地离去,这一切终归都结束了……。
这哪是当年那个风流倜傥、迷倒无数江湖女子的卫五公子?分明是河东狮威吓下的一只绵羊。霍展白在一旁只看得好笑,却不敢开口。。
““妙风?”瞳微微一惊。。
““没事。”妙风却是脸色不变,“你站着别动。”。
“雪怀,姐姐……”穿着黑色绣金长袍的人仰起头来,用一种罕见的热切望着那落满了雪的墓碑——他的瞳仁漆黑如夜,眼白却是诡异的淡淡蓝色,璀璨如钻石,竟令人不敢直视。!
“她没有忍心再说下去。……”
“提了一盏风灯,沿着冷泉慢慢走去。。
走到门口的人,忽地真的回过身来,迟疑着。。
“回来了?”她在榻边坐下,望着他苍白疲倦的脸。!
昆仑山顶的寒气侵入,站在门口只是片刻,她身体已然抵受不住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