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妙水的话,终究也不可相信。”薛紫夜喃喃,从怀里拿出一支香,点燃,绕着囚笼走了一圈,让烟气萦绕在瞳身周,最后将香插在瞳身前的地面,此刻香还有三寸左右长,发出奇特的淡紫色烟雾。等一切都布置好,她才直起了身,另外拿出一颗药,“吃下去。”
“一次?”霍展白有些诧异。
他的生平故事,其实在中原武林里几乎人人皆知:。
在天山剑派首徒、八剑之一的霍展白接替南宫言其成为鼎剑阁阁主后,中原武林进入了难得的安宁时期――昆仑的大光明宫在内乱后近乎销声匿迹,修罗场的杀手也不再纵横于西域,甚至,连南方的拜月教也在天籁教主逝世后偃旗息鼓,不再对南方武盟咄咄逼人。。
“只是一刹那,他的剑就架上了她的咽喉,将她逼到了窗边。!”
“老七?!”。
不过片刻,薛紫夜已然将布满眼眸的毒素尽数舔净,吐在了地上,坐直身子喘了口气。!
然而,曾经一度,她也曾奢望拥有新的生活。
“婊子也比狗强。”妙水冷笑着松开了他的头发,恶毒地讥诮。
“嘿,”飞翩发出一声冷笑,“能将妙风使逼到如此两难境地,我们八骏也不算——”。
霍展白抬起头,看到了一头冰蓝色的长发,失声道:“妙风?”。
“他忍不住撩起帘子,用胡语厉叱,命令车夫加快速度。!
是的,那是谎言。她的死,其实是极其惨烈而决绝的。。
旋明介走了,霍展白也走了。。
“真是活该啊!!
他终于无法忍受,一拳击在身侧的冰冷石地上,全身微微发抖。!
““别以为我愿意被你救。”他别开了头,冷冷道,“我宁可死。”!
然而,在岁月的洪流和宿命的变迁里,他却最终无法坚持到最后。。
““嗯?”他回应着这个陌生的称呼,感觉到那只手是如此的冰冷而颤抖,用力得让他感到疼痛。他垂下眼睛,掩饰住里面一掠而过的冷光。。
“我不要这个!”终于,他脱口大呼出来,声音绝望而凄厉,“我只要你好好活着!”。
霍展白一惊,沉默着,露出了苦笑。!
瞳终于站起,默然从残碑前转身,穿过了破败的村寨走向大道。。
“反正,从十五岁进入江湖起,他就很少有将对手赶尽杀绝的习惯。。
——那是他这一生里从未有过、也不会再有的温暖。。
““不要担心,我立刻送你回药师谷。”妙风看到那种诡异的颜色,心里也隐隐觉得不详,“已经快到乌里雅苏台了——你撑住,马上就可以回药师谷了!”!
八柄剑在惊呼中散开来,如雷霆一样地击入了人群!。
“我知道你的心事,你是怕当了阁主后再照顾秋夫人,会被江湖人议论吧?”似乎明白他的忧虑,南宫老阁主开口,“其实你们的事我早已知道,但当年的情况……唉。如今徐重华也算是伏诛了,不如我来做个大媒,把这段多年情债了结了吧!”。
“是在那里?他忍不住内心的惊喜,走过去敲了敲门。。
然而那样可怖的剧毒一沾上舌尖,就迅速扩散开去,薛紫夜语速越来越慢,只觉一阵眩晕,身子晃了一下几乎跌倒。她连忙从怀里倒出一粒碧色药丸含在口里,平息着剧烈侵蚀的毒性。……
“但既然薛谷主为他求情,不妨暂时饶他一命。”教王轻描淡写地承诺。
“哎,霍七公子还真的打算回这里来啊?”她很是高兴,将布巾折起,“难怪谷主临走还叮嘱我们埋几坛‘笑红尘’去梅树底下——我们都以为他治好了病,就会把这里忘了呢!”
妙风?那一场屠杀……妙风也有份吗?。
整个天和地中,只有风雪呼啸。。
“他微微一震,回头正对上廖青染若有深意的眼睛:“因为你,我那个傻徒儿最终放弃了那个不切合实际的幻想。她在那个梦里,沉浸得太久。如今执念已破,一切,也都可以重新开始了。”。
“无论是对于霍展白、明介还是雅弥,她都已经尽到了全力。。
暮色深浓,已然有小雪依稀飘落,霍展白在奔驰中仰头望着那些落下来的新雪,忽然有些恍惚:那个女人……如今又在做什么呢?是一个人自斟自饮,还是在对着冰下那个人自言自语?!
“他反手握紧腕上的金索,在黑暗中咬紧了牙,忽地将头重重撞在了铁笼上——他真是天下最无情最无耻的人!贪生怕死,忘恩负义,居然一而再再而三的,想置那位最爱自己的人于死地!……”
“然而妙水的全副心神都用在对付妙风上,竟毫无觉察。。
“好生厉害,”旁边卫风行忍不住开口,“居然以一人之力,就格杀了八骏!”。
“跟我走!”妙水的脸色有些苍白,显然方才带走妙风已然极大地消耗了她的体力,却一把拉起薛紫夜就往前奔出。脚下的桥面忽然碎裂,大块的石头掉落在万仞的冰川下。!
不知道到了今天的夜里,她的尸体又将会躺在何处的冰冷雪里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