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个妖娆的女子忽然间仿佛变了一个人,发出了恶鬼附身一样的大笑,恶狠狠地扭转着剑柄,搅动着穿胸而出的长剑:“为了这一天,我陪你睡了多少个晚上,受了多少折磨!什么双修,什么欢喜禅——你这个老色魔,去死吧!”
“哧——”一道无影的细线从雪中掠起,刚刚套上了薛紫夜的咽喉就被及时斩断。
每一次他来,她的话都非常少,只是死死望着屏风对面那个模糊的影子,神情恍惚:仿佛也已经知道这个男子将终其一生停驻在屏风的那一边,再也不会走近半步。。
那是经过了怎样的冰火交煎,才将一个人心里刚萌发出来的种种感情全部冰封殆尽?。
““她中了七星海棠的毒,已经死了两个时辰了。”女医者俯下身将那只垂落在外的手放回了毛裘里——那只苍白的手犹自温暖柔软,“你一定是一路上不断地给她输入真气,所以尸身尚温暖如生。其实……”!”
他继续急速地翻找,又摸到了自己身上原先穿着的那套衣服,唇角不由露出一丝笑意。那一套天蚕衣混合了昆仑雪域的冰蚕之丝,寻常刀剑根本无法损伤,是教中特意给光明界杀手精英配备的服装。。
然而妙风只是低着头,沉默地忍受。!
“她……她……”霍展白僵在那里,喃喃开口,却没有勇气问出那句话。
两人就这样僵持,一个在门外,一个在门里,仿佛都有各自的坚持。
“你背叛鼎剑阁也罢了,可是你连秋水母子都不顾了吗?”霍展白握紧了剑,身子微微发抖,试图说服这个叛逃者,“她八年来受了多少苦——你连问都不问!”。
“你为此枉担了多少年虚名,难道不盼早日修成正果?平日那般洒脱,怎么今日事到临头却扭捏起来?”旁边南宫老阁主不知底细,还在自以为好心的絮絮劝说。他有些诧异对方的冷淡,表情霍然转为严厉,“莫非……你是嫌弃她了——你觉得她嫁过人生过孩子,现在又得了这种病,配不上你这个中原武林盟主了,是不是?”。
““你,想出去吗?”!
“明介……我一定,不会再让你待在黑暗里。”。
旋那个转身而去的影子,在毫不留情的诀别时刻,给他的整个余生烙上了一道不可泯灭的印迹。。
“多年来,他其实只是为了这件事,才三番五次地到这里忍受自己的喜怒无常。!
雪地上一把长刀瞬间升起,迎着奔马,只是一掠,便将疾驰的骏马居中齐齐剖开!马一声悲嘶,大片的血泼开来,洒落在雪地上,仿佛绽开了妖红的花。!
那是星圣女娑罗——日圣女乌玛的同族妹妹。
“瞳一直没有说话,似乎陷入了某种沉思,此刻才惊觉过来,没有多话,只是微微拍了拍手——瞬间,黑夜里蛰伏的暗影动了,雪狱狭长的入口甬道便被杀手们完全地控制。!
“薛谷主,勿近神兽。”那个声音轻轻道,封住她穴道后将她放下。。
““哟,好得这么快?”薛紫夜不由从唇间吐出一声冷笑,望着他腹部的伤口,“果然,你下刀时有意避开了血脉吧?你赌我不会看着你死?”。
他垂下眼睛,掩饰着里面的冷笑,引着薛紫夜来到夏之园。。
“霍展白,为什么你总是来晚……”她喃喃道,“总是……太晚……”!
然而不等他的手移向腰畔剑柄,薛紫夜已然松开了教王的腕脉。。
““是。”霍展白忽然笑了起来,点头,“你就放心去当你的好好先生吧!”。
霍展白手指一紧,白瓷酒杯发出了碎裂的细微声音,仿佛鼓起了极大的勇气,终于低声开口:“她……走得很安宁?”。
“霍展白在黑暗里躲避着闪电般的剑光,却不敢还手。!
夏浅羽也是吐出一口气:“总算是好了——再不好,我看你都要疯魔了。”。
随着他的举手,地上的霍展白也机械地举起了同一只手,仿佛被引线拉动的木偶。。
““六哥。”他走上前去握住那之伸过来的手,眼里带着说不出的表情,“辛苦你了。”。
那些在冷杉林里和我失散的同伴,应该还在寻找我的下落吧?毕竟,这个药师谷的入口太隐秘,雪域地形复杂,一时间并不容易找到。……
然而,手指触摸到的,却是一颗长满络腮胡子的男子头颅!
“也是!”妙火眼里腾地冒起了火光,捶了一拳,“目下教王走火入魔,妙风那厮又被派了出去,只有明力一人在宫。千载难逢的机会啊!”
然而,她却终究还是死在了他面前。。
这不是薛紫夜拿去炼药的东西吗?怎么全部好端端的还在?。
“妙风也渐渐觉得困顿,握着缰绳的手开始乏力,另一只手一松,怀里的人差点儿从马前滑了下去。。
““原来是真的……”一直沉默着的人,终于低哑地开口,“为什么?”。
三个月后,鼎剑阁正式派出六剑作为使者,前来迎接霍展白前往秣陵鼎剑阁。!
“瞳?薛紫夜的身子忽然一震,默然握紧了灯,转过身去。……”
“话音未落,一击重重落到他后脑上将他打晕。。
薛紫夜微微一怔。。
然而,如今居然有人破除了这样无想无念的空明状态!!
瞳?那一瞬间薛紫夜触电一样抬头,望向极西的昆仑方向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