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在黑夜里拥抱着瞳,仿佛拥抱着多年前失去的那个少年,感觉他的肩背控制不住地颤抖。这个神经仿佛铁丝一样的绝顶杀手,情绪在刹那间完全崩溃。
她本是一个医者,救死扶伤是她的天职。然而今日,她却要独闯龙潭虎穴,去做一件违背医者之道的事。那样森冷的大殿里,虎狼环伺,杀机四伏,任何人想要杀手无缚鸡之力的她,都不过是举手之劳。然而,她却要不惜任何代价,将那个高高玉座上的魔鬼拉下地狱去!
“消息可靠?”他沉着地追问,核实这个事关重大的情报。。
霍展白看到剑尖从徐重华身体里透出,失惊,迅疾地倒退一步。。
“声音在拉开门后戛然而止。!”
妙风?那一场屠杀……妙风也有份吗?。
最后的一句话已然是嘶喊,他面色苍白地冲过来,仿佛想一把扼住老人的咽喉。南宫老阁主一惊,闪电般点足后掠,同时将茶盏往前一掷,划出一道曲线,正中撞到了对方的曲池穴。!
妙风脸色一变,却不敢回头去看背后,只是低呼:“薛谷主?”
“死了也好!”然而,只是微一沉默,他复又冷笑起来,“鬼知道是谁的孽种?”
他将永远记得她在毒发时候压抑着的战栗,记得她的手指是怎样用力地握紧他的肩膀,记得她在弥留之际仰望着冷灰色的大雪苍穹,用一种孩童一样的欣悦欢呼。当然,也记得她咽喉里那样决然刺入死穴的那枚金针——这些记忆宛如一把刀,每回忆一次就在心上割出一道雪淋淋的伤口,只要他活着一日,这种凌迟便永不会停止。。
“冻硬了,我热了一下。”妙风微微一笑,又扔过来一个酒囊,“这是绿儿她们备好的药酒,说你一直要靠这个驱寒——也是热的。”。
“他看着她,眼里有哀伤和歉意。!
多么可笑的事情――新任的鼎剑阁阁主居然和魔宫的新任教王在药王谷把盏密谈,倾心吐胆如生死之交!。
旋然而下一瞬,她又娇笑起来:“好吧,我答应你……我要她的命有什么用呢?我要的只是教王的脑袋。当然——你,也不能留。可别想我会饶了你的命。”。
“然而,手指触摸到的,却是一颗长满络腮胡子的男子头颅!!
霍展白的眼睛忽然凝滞了——这是?!
他凝望着墓碑,轻声低语:“我来看你们了。”只有呼啸的风回答他。
“――昨夜那番对话,忽然间就历历浮现在脑海。!
然后,那一杯酒被浇在了地面上,随即渗入了泥土泯灭无痕。醉眼朦胧地瞳看着那人且歌且笑,模糊地明白了对方是在赴一个永远无法实现的约――。
“这个世间,居然有一个比自己还执迷不悟的人吗?。
外面的雪在飘,房子阴暗而冰冷,手足被钉在墙上的铁索紧锁,蜷缩在黑暗的角落里。。
他漫步走向庭院深处,忽然间,一个青衣人影无声无息地落下来。!
雪不停地下。她睁开眼睛凝望着灰白色的天空那些雪一片一片精灵般地飞舞,慢慢变大、变大……掉落到她的睫毛上,冰冷而俏皮。。
“她笑着松开染满血的手,声音妖媚:“知道吗?来杀你的,是我。”。
卫风行沉吟许久,终于还是直接发问:“你会娶她吧?”。
“他和她,谁都不能放过谁。!
晚来天欲雪,何处是归途?。
周行之也是硬气,居然毫无惧色:“不要让!”。
““冒犯了。”妙风微微一躬身,忽然间出手将她连着大氅横抱起来。。
她的眼睛是宁静的,纯正的黑和纯粹的白,宛如北方的白山和黑水。……
她怔了怔,终于手一松,打开了门,喃喃道:“哦,八年了……终于是来了吗?”
他一直知道她是强悍而决断的,但却还不曾想过,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病弱女子竟然就这样孤身一人,以命换命地去挑战那个天地间最强的魔头!
然而轿帘却早已放下,薛紫夜的声音从里面冷冷传来:“妾身抱病已久,行动不便,出诊之事,恕不能从——妙风使,还请回吧。”。
“……”薛紫夜眼里第一次有了震惊的神色,手里的金针颤了一下。。
“妙水默不作声地低下头,拿走了那个药囊,转身扶起妙风。。
“半个时辰后,她脸色渐渐苍白,身侧的人担忧地看过来:“薛谷主,能支持吗?”。
室内炉火熊熊,温暖和煦,令人完全感觉不到外面是冰天雪地。薛紫夜正有些蒙欲睡,听得声音,霍然睁开了眼睛——!
““都什么时候了!”薛紫夜微怒,不客气地叱喝。……”
“荒原上,血如同烟花一样盛开。。
没有人比他更了解那个修罗场的杀手之王。瞳是极其危险的人,昔年教王要他不离左右地护卫,其实主要就是为了防范这个人。。
在他苦痛地抱头大叫时,她握住他肩膀的手是冰冷而颤抖的;!
然而,命运的魔爪却不曾给他丝毫的机会,在容他喘上了一口气后,再度彻底将他击倒!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