门外是灰冷的天空,依稀有着小雪飘落,沾在他衣襟上。
那一条路,他八年来曾经走过无数遍。于今重走一遍,每一步都是万剑穿心。
这里是修罗场里杀手们的最高境界:超出六畜与生死两界,得大光明。那是多年苦练终于出头的象征,严酷的淘汰中,只有极少数杀手能活着进入光明界——活着的,都成为了大光明宫顶尖的杀手精英。就如……他和妙风。。
——原本在和霍展白激斗时留下的破口,居然都已经被细心地重新缝补好了。是她?。
““她逃了!”夏浅羽忽然回头大呼——视线外,星圣女娑罗正踉跄地飞奔而去,消失在玉楼金阙之间。!”
不知是否幻觉,他恍惚觉得她满头的青丝正在一根一根地变成灰白。。
霍展白吐了一口气,身子往后一靠,闭上了,仔细回忆昨夜和那个人的一场酣畅――然而后背忽然压到了什么坚硬冰冷的东西。抬手抽出一看,却是一枚玄铁铸造的令牌,上面圣火升腾。!
然而,即便是在最后的一刻,眼前依然只得一个模糊的身影。
这,也是一种深厚的宿缘吧?
重新戴上青铜面具,便又恢复到了妙空使的身份。。
而且,他也是一个能孚众的人。无论多凶狠的病人,一到了他手上便也安分听话起来。。
““嗯?”实在是对那个陌生的名字有些迟钝,他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,“怎么?”!
谁能常伴汝?空尔一生执!。
旋南宫老阁主松了一口气,拿起茶盏:“如此,我也可以早点去腰师谷看病了。”。
“他也不自觉地抬起头来,刹那间,连呼吸也为之一窒——!
他蹙眉望着她,忽然觉得大半年没见,这个美丽的花魁有些改变。!
他是“那个人”的朋友。
“大雪还在无穷无尽地落下,鹅毛一样飘飞,落满了他们两个人全身。风雪里疾驰的马队,仿佛一道闪电撕裂开了漫天的白色。!
原来……自己的身体,真的是虚弱到了如此吗?。
“声音一入耳,霍展白只觉熟得奇怪,不由自主地转头看去,和来人打了个照面,双双失声惊呼。。
妙风不动声色:“路上遇到修罗场的八骏,耽搁了一会儿。”。
然后,那一杯酒被浇在了地面上,随即渗入了泥土泯灭无痕。醉眼朦胧地瞳看着那人且歌且笑,模糊地明白了对方是在赴一个永远无法实现的约――!
瞳醉醺醺地伏倒在桌面上,却将一物推到了他面前:“拿去!”。
“他想站起来,然而四肢上的链子陡然绷紧,将他死死拉住,重新以匍匐的姿势固定在地上。。
那一支遗落在血池里的筚篥,一直隐秘地藏在他的怀里,从未示人,却也从未遗落。。
““我不要这个!”终于,他脱口大呼出来,声音绝望而凄厉,“我只要你好好活着!”!
是做梦吗?大雪里,结冰的湖面上静默地伫立着一个人。披着长衣,侧着身低头望着湖水。远远望去,那样熟悉的轮廓,就仿佛是冰下那个沉睡多年的人忽然间真的醒来了,在下着雪的夜里,悄悄地回到了人世。。
“别管我!”她急切地想挣脱对方的手。。
“简略了解了事情的前后,妙风松开了握紧的手,无声吐出了一口气——教王毕竟是教王!在这样的情况下,居然还一连挫败了两场叛乱!。
周围的侍女们还没回过神来,只是刹那,他就从湖边返回,手里横抱着一个用大氅裹着的东西,一个起落来到马车旁,对着薛紫夜轻轻点头,俯身将那一袭大氅放到了车厢里。……
在她逐渐模糊的视线里,渐渐有无数细小的光点在浮动,带着各种美丽的颜色,如同精灵一样成群结队地飞舞,嬉笑着追逐。最后凝成了七色的光带,在半空不停辗转变换,将她笼罩。
“冬之夜,夏之日。百岁之后,归于其室。”
睡去之前,瞳忽然抬起头看着他,喃喃道:“霍七,我不愿意和你为敌。”。
教王……明日,便是你的死期!。
““第二,流光。第三,转魄。”。
“两人又是默然并骑良久,卫风行低眉:“七弟,你要振作。”。
“如果我拒绝呢?”药师谷眼里有了怒意。!
““摩迦村寨?瞳的故乡吗?”教王沉吟着,慢慢回忆那一场血案,冷笑起来,“果然……又是一条漏网之鱼。斩草不除根啊……”……”
“顿了顿,他回答:“或许,因为瞳的背叛,修罗场已然被教王彻底清扫?”。
也只有这样,方能保薛紫夜暂有一线生机。。
霍展白迟疑了一下,最终决定说实话:“不大好,越发怕冷了。”!
“霍公子……”霜红忽地递来一物,却是一方手巾,“你的东西。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