落款是“弟子紫夜拜上”。

    那个毫无感情的微笑假面人，为什么也要保薛紫夜？

    “再说一遍看看？”薛紫夜摸着刚拔出的一把银针，冷笑。。

    城门刚开，一行人马却如闪电一样从关内驰骋而出。人似虎，马如龙，铁蹄翻飞，卷起了一阵风，朝着西方直奔而去，留下一行蹄印割裂了雪原。。

    “他在大笑中喝下酒去，醇厚的烈酒在咽喉里燃起了一路的火，似要烧穿他的心肺。！”

    “不……不……啊！啊啊啊啊……”他抱着头发出了低哑的呼号，痛苦地在雪上滚来滚去，身上的血染满了地面——那样汹涌而来的往事，在瞬间逼得他几乎发疯！。

    他既不想让她知道过去的一切，也不想让她知道自己曾为保住她而忤逆了教王。他只求她能平安地离开，重新回到药师谷过平静的生活——她还能救回无数条生命，就如他还会葬送无数条一样。！

    教王手里的金杖一分分地举了起来，点向玉座下跪着的弟子，妙风垂首不语，跪在阶下，不避不让。

    那里，不久前曾经有过一场舍生忘死的搏杀。

    “那么……你来陪我喝吧！”霍展白微笑着举杯，向这个陌生的对手发出邀请——他没有问这个人和紫夜究竟有什么样的过往。乌里雅苏台的雪原上，这个人曾不顾一切地只身单挑七剑，只为及时将她送去求医。。

    “别烦心，”她的眼睛从墙壁的小孔里看过来，一闪一闪，含着笑意，“明介，你很快就会好了，很快就可以出来和我们一起玩了！”。

    ““即便是这样，也不行吗？”身后忽然传来追问，声音依旧柔和悦耳，却带了三分压迫力，随即有击掌之声。！

    渐渐回想起藏书阁里的事情，薛紫夜脸色缓和下去：“大惊小怪。”。

    旋那一瞬间，排山倒海而来的苦痛和悲哀将他彻底湮没。霍展白将头埋在双手里，双肩激烈地发抖，极力压抑着自己的情绪，却终于无法掩饰，在刹那间爆发出了低哑的痛哭。。

    ““好了。”霍展白微笑，吐出一口气。！

    ——那，是克制这种妖异术法的唯一手段。！

    “傻话。”薛紫夜哽咽着，轻声笑了笑，“你是我的弟弟啊。”

    ““哦，我忘了告诉你，刚给你喝了九花聚气丹，药性干烈，只怕一时半会儿没法说话。”薛紫夜看着包得如同粽子一样的人在榻上不甘地瞪眼，浮出讥诮的笑意，“乖乖地给我闭嘴。等下可是很痛的。”！

    是马贼！。

    “霍展白怔住，心里乍喜乍悲。。

    “咔嚓”一声，苍老的树皮裂开，一颗血红色的珠子应声掉落手心。。

    即从巴峡穿巫峡，便下襄阳向洛阳！！

    记忆再度不受控制地翻涌而起——。

    “长桥在剧烈的震动中碎裂成数截，掉落在万仞深的冰川里。那个蓝衣女子被阻隔在桥的另一段，中间隔着十丈远的深沟。她停下来喘息。凝望着那一道深渊。以她的修为，孤身在十丈的距离尚自有把握飞渡，然而如果带上身边的两个人的话？。

    恐惧什么呢？那个命令，分明是自己亲口下达的。。

    ““光。”！

    “怎么？”瞳抬眼，眼神凌厉。。

    妙风微微一怔，笑：“不必。腹上伤口已然愈合得差不多了。”。

    “霍展白怔住，心里乍喜乍悲。。

    “好！好！好！”他重重拍着玉座的扶手，仰天大笑起来，“那么，如你们所愿！”……

    冬之夜，夏之日。百岁之后，归于其室。

    绿儿跺脚，不舍：“小姐！你都病了那么多年……”

    ――是的，在鲜衣怒马的少年时，他曾经立下过一生不渝的誓言，也曾经为她跋涉万里，虽九死而不悔。如果可以，他也希望这一份感情能够维持下去，不离不弃，永远鲜明如新。。

    渐渐回想起藏书阁里的事情，薛紫夜脸色缓和下去：“大惊小怪。”。

    “——事到如今，何苦再相认？。

    “大殿里是触目惊心的红色，到处绘着火焰的纹章，仿佛火的海洋。无数风幔飘转，幔角的玉铃铮然作响——而在这个火之殿堂的最高处，高冠的老人斜斜靠着玉座，仿佛有些百无聊赖，伸出金杖去逗弄着系在座下的獒犬。。

    “呵。”他笑了笑，“被杀？那是最轻的处罚。”！

    ““明介……我一定，不会再让你待在黑暗里。”……”

    ““愚蠢！你怎么还不明白？”霍展白顿足失声。。

    说到最后的时候，她顿了顿。不知为何，避开了提起秋水音的名字。。

    他只不过是再也不想有那种感觉：狂奔无路，天地无情，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最重要的人在身侧受尽痛苦，一分分地死去，恨不能以身相代。！

    “咔嚓！”主梁终于断裂了，重重地砸落下来，直击向地上的女医者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