因为他在恢复了常人的一切感情时，所有的一切却都已专首成空。

    那是一个琉璃宝石铸成的世界，超出世上绝大多数人的想象：黄金八宝树，翡翠碧玉泉，到处流淌着甘美的酒、醇香的奶、芬芳的蜜，林间有永不凋谢的宝石花朵，在泉水树林之间，无数珍奇鸟儿歌唱，见所未见的异兽徜徉。泉边、林间、迷楼里，来往的都是美丽的少女和俊秀的童子，向每一个来客微笑，温柔地满足他们每一个要求。

    提到药师谷，霍展白眼里就忍不住有了笑意：“是，薛谷主医术绝顶，定能手到病除。”。

    “什么！”薛紫夜霍然站起，失惊。。

    “她的笔尖终于顿住，在灯下抬眼看了看那个絮絮叨叨的人，有些诧异。！”

    他苦笑着，刚想开口说什么，充满了醉意的眼神忽然清了清，重新沉默。。

    出门前，他再叮嘱了一遍：“记住，除非他离开，否则绝不要解开他的血封！”！

    他一瞬间打了个寒战。教王是何等样人，怎么会容许一个背叛者好端端地活下去！瞳这样的危险人物，如若不杀，日后必然遗患无穷，于情于理教王都定然不会放过。

    霍展白握着缰绳的手微微一颤，却终究没有回头。

    他一路将她的遗体千里送回，然后长跪于药师谷白石阵外的深雪里，恳求廖谷主将他收入门下，三日不起。。

    晨凫倒在雪地里，迅速而平静地死去，嘴角噙着嘲讽的笑。。

    “他一边说一边抬头，忽然吃了一惊：“小霍！你怎么了？”！

    他挣开身上密密麻麻的绷带，正要把那套衣服换上，忽地愣了一下。。

    旋谁？竟然在他没有注意的时候悄然进入了室内。霍展白大惊之下身子立刻向右斜出，抢身去夺放在床头的药囊，右手的墨魂剑已然跃出剑鞘。。

    ““族里又出了怪物！老祖宗就说，百年前我们之所以被从贵霜国驱逐，就是因为族里出过这样一个怪物！那是妖瞳啊！”！

    他知道，那是教王钉在他顶心的金针。！

    不知是否幻觉，他恍惚觉得她满头的青丝正在一根一根地变成灰白。

    “而他依旧只是淡淡地微笑。！

    ——二十多年的死寂生活，居然夺去了他流露感情的能力！。

    “还是，只是因为，即便是回忆起来了也毫无用处，只是徒自增加痛苦而已？。

    瞳霍然抬起头来，那双几近失明的眼里瞬间放出了雪亮的光！。

    “霍公子，请去冬之园安歇。”耳边忽然听到了熟悉的语声，侧过头看，却是霜红。！

    卫风行震了一震，立刻侧身一溜，入了内室。。

    “霍展白一惊，沉默着，露出了苦笑。。

    他一路将她的遗体千里送回，然后长跪于药师谷白石阵外的深雪里，恳求廖谷主将他收入门下，三日不起。。

    “她戳得很用力，妙风的眉头不自禁地蹙了一下。！

    她说得轻慢，漫不经心似的调弄着手边的银针，不顾病入膏肓的教王已然没有平日的克制力。。

    青铜面具跌落在一旁，不瞑的双目圆睁着，终于再也没有了气息。。

    ““如若将来真的避不了一战，”沉默了许久，雅弥却是微微地笑了，略微躬身，递上了一面回天令，“那么，到时候，你们尽管来药王谷好了――”。

    他想起了自己是怎样请动她出谷的：她在意他的性命，不愿看着他死，所以甘冒大险跟他出了药师谷——即便他只是一个陌生人。……

    明白它是在召唤自己跟随前来，妙风终于站起身，踉跄着随着那只鸟儿狂奔。

    他忽然抬起手，做了一个举臂当头拍向自己天灵盖的手势！

    他说什么？他说秋水是什么？。

    无法遗忘，只待风雪将所有埋葬。。

    “愚蠢！难道他们以为他忍辱负重那么多年，不惜抛妻弃子，只是为了替中原武林灭亡魔宫？笑话——什么正邪不两立，什么除魔卫道，他要的，只不过是这个中原武林的霸权，只不过是鼎剑阁主的位置！。

    “南宫老阁主松了一口气，拿起茶盏：“如此，我也可以早点去腰师谷看病了。”。

    耳畔忽然有金铁交击的轻响——他微微一惊，侧头看向一间空荡荡的房子。他认出来了：那里，正是他童年时的梦魇之地！十几年后，白桦皮铺成的屋顶被雪压塌了，风肆无忌惮地穿入，两条从墙壁上垂落的铁镣相互交击，发出刺耳的声音。！

    “那些在冷杉林里和我失散的同伴，应该还在寻找我的下落吧？毕竟，这个药师谷的入口太隐秘，雪域地形复杂，一时间并不容易找到。……”

    ““……”他忽然感觉手臂被用力握紧，然而风雪里只有细微急促的呼吸声，仿佛想说什么却终究没能说出来。。

    “别动。”头也不回，她低叱，“腹上的伤口太深，还不能下床。”。

    身形交错的刹那，他听到妙水用传音入密短促地说了一句。！

    妙水哧地一笑，提起了剑对准了他的心口：“这个啊，得看我高不高兴。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