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,肯定不是。”霍展白从地上捡起了追风的佩剑,“你们看,追风、蹑景、晨凫、胭脂四人倒下的方位,正符合魔宫的‘天罗阵’之势——很明显,反而是八骏有备而来,在此地联手伏击了某人。”
她缓缓醒转,妙风不敢再移开手掌,只是一手扶着她坐起。
“哈,都到这个时候了,还为她说话?”妙水眼里闪着讽刺的光,言辞刻薄,“想不到啊,风——原来除了教王,你竟还可以爱第二个人!”。
也只有这样,方能保薛紫夜暂有一线生机。。
“妙水带着侍女飘然离去,在交错而过的刹那,微微一低头,微笑着耳语般地吐出了一句话——“妙风使,真奇怪啊……你脸上的笑容,是被谁夺走了吗?”!”
然而不知为何,八年来南宫老阁主几度力邀这个年轻剑客入主鼎剑阁,却均被婉拒。。
他将永远记得她在毒发时候压抑着的战栗,记得她的手指是怎样用力地握紧他的肩膀,记得她在弥留之际仰望着冷灰色的大雪苍穹,用一种孩童一样的欣悦欢呼。当然,也记得她咽喉里那样决然刺入死穴的那枚金针——这些记忆宛如一把刀,每回忆一次就在心上割出一道雪淋淋的伤口,只要他活着一日,这种凌迟便永不会停止。!
他缓缓跪倒在冰上,大口地喘息着,眼眸渐渐转为暗色。
走出夏之园,冷风夹着雪吹到了脸上,终于让他的头脑冷了下来。他握着手里那颗血红色的珠子,微微冷笑起来,倒转剑柄,“咔”的一声拧开。
——除此之外,她这个姐姐,也不知道还能为雅弥做点什么了。。
强烈的痛苦急速地撕裂开来,几乎要把人的心化成齑粉。他伸出手,却发现气脉已然无法运行自如。眼看着薛紫夜脸色越来越苍白,呼吸越来越微弱,他却只能束手无策地站在一旁,心如刀割。。
““是不是大光明宫的人?”廖青染咬牙,拿出了霜红传信的那方手帕。!
“怎么?”瞳抬眼,眼神凌厉。。
旋如今再问,又有何用?。
““老实说,我想宰这群畜生已经很久了——平日你不是很喜欢把人扔去喂狗吗?”瞳狭长的眼睛里露出恶毒的笑,“所以,我还特意留了一条,用来给你收尸!”!
在每次他离开后,她都会吩咐侍女们在雪里埋下新的酒坛,等待来年的相聚。!
——那是他这一生里从未有过、也不会再有的温暖。
““不过你也别难过——这一针直刺廉泉穴,极准又极深,她走的时候必然没吃太多的苦。”女医者看过了咽喉里的伤,继续安慰——然而在将视线从咽喉伤口移开的刹那,她的声音停顿了。“这、这是……”!
雪是不知何时开始下的。。
““……”妙风想去看怀里的女子,然而不知为何只觉得胆怯,竟是不敢低头。。
“小怪物,吃饭!”外头那个人哑着嗓子喝了一声,十二分的嫌恶。。
“断金斩?!”七剑齐齐一惊,脱口呼道。!
“是、是人家抵押给我当诊金的……我没事……”薛紫夜衰弱地喃喃,脸色惨白,急促地喘息,“不过,麻烦你……快点站起来好吗……”。
“瞳是为了龙血珠而来的,薛紫夜说不定已然出事!。
霍展白和其余鼎剑阁同僚都是微微一惊。。
“妙风微微笑了笑,摇头:“修罗场里,没有朋友。”!
这一次醒转,居然不是在马车上。她安静地睡在一个炕上,身上盖着三重被子,体内气脉和煦而舒畅。室内生着火,非常温暖。客舍外柳色青青,有人在吹笛。。
他握紧沥血剑,声音冷涩:“我会从修罗场里挑一队心腹半途截杀他们——妙风武功高绝,我也不指望行动能成功。只盼能阻得他们一时,好让这边时间充裕,从容下手。”。
““哈……有趣的小妞儿。”黑衣马贼里,有个森冷的声音笑了,“抓住她!”。
他清晰地记得最后在药王谷的那一段日子里,一共有七个夜晚都是下着雪。他永远无法忘记在雪夜的山谷醒来那一刹的情景:天地希声,雪梅飘落,炉火映照着怀里沉睡女子的侧脸,宁静而温暖――他想要的生活不过如此。……
然而其中蕴藏的暗流,却冲击得薛紫夜心悸,她的手渐渐颤抖:“那么这一次、这一次你和霍展白决斗,也是因为……接了教王的命令?”
“妙水!”她失声惊呼——那个蓝衣女子,居然去而复返了!
飘着雪的村庄,漆黑的房子,那个叫雪怀的少年和叫小夜的女孩……到底……自己是不是因为中了对方的道儿,才产生了这些幻觉?。
――昨夜那番对话,忽然间就历历浮现在脑海。。
““什么?”他猛然惊醒,下意识地去抓秋水音的手,然而她却灵活地逃脱了。。
“窗外大雪无声。。
“畜生。”薛紫夜双手渐渐颤抖,咬着牙一字一字出口,“畜生!”!
“瞳终于站起,默然从残碑前转身,穿过了破败的村寨走向大道。……”
“他将永远记得她在毒发时候压抑着的战栗,记得她的手指是怎样用力地握紧他的肩膀,记得她在弥留之际仰望着冷灰色的大雪苍穹,用一种孩童一样的欣悦欢呼。当然,也记得她咽喉里那样决然刺入死穴的那枚金针——这些记忆宛如一把刀,每回忆一次就在心上割出一道雪淋淋的伤口,只要他活着一日,这种凌迟便永不会停止。。
“点子扎手。”瞳有些不耐烦,“霍展白在那儿。”。
雅弥点了点头,微笑道:“这世上的事,谁能想得到呢?”!
他也不自觉地抬起头来,刹那间,连呼吸也为之一窒—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