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呵……是的，我想起来了。”霍展白终于点了点头，眼睛深处掠过一丝冷光。

    “说不定是伏击得手？”老三徐庭揣测。

    “咔嚓！”主梁终于断裂了，重重地砸落下来，直击向地上的女医者。。

    然后，他几乎每年都会来这里。一次，或者两次——每次来，都会请她出来相陪。。

    “何况……他身边，多半还会带着那个药师谷不会武功的女人。！”

    “什么？”他看了一眼，失惊，“又是昆仑血蛇？”。

    “呵呵，”廖青染看着他，也笑了，“你如果去了，难保不重蹈覆辙。”！

    原来……那就是她？那就是她吗？！

    神志恍惚之间，忽然听到外面雪里传来依稀的曲声——

    薛紫夜微微笑了起来——已经不记得了？或许他认不出她的脸，但是她的眼睛，他应该还记得吧？。

    他咬紧牙点了点头，也不等她领路，就径自走了开去。。

    “——那个紫衣女子无声无息地靠在马车壁上，双目紧闭，脸颊毫无血色，竟然又一次昏了过去。！

    忽然间，霍展白记起了那一日在乌里雅苏台雪原上和妙风的狭路相逢——妙风怀里那个看不到脸的人，将一只苍白的手探出了狐裘，仿佛想在空气中努力地抓住什么。。

    旋“是吗？”瞳忽然开口了，语气冷然，“我的病很难治？”。

    ““反悔？”霍展白苦笑，“你也是修罗场里出来的，觉的瞳那样的人可以相信吗？”！

    瞳想了想，最终还是摇头：“不必。那个女人，敌友莫测，还是先不要指望她了。”！

    故国的筚篥声又在记忆里响起来了，幽然神秘，回荡在荒凉的流亡路上。回鹘人入侵了家园，父王带着族人连夜西奔，想迁徙往罗普重建家园。幼小的自己躲在马背上，将脸伏在姐姐的怀里，听着她用筚篥沿路吹响《折柳》，在流亡的途中追忆故园。

    ““小姐……小姐！”绿儿绞着手，望着那个白衣蓝发的来客，激动不已地喃喃道，“他、他真的可以治你的病！你不如——”！

    如果薛紫夜提出这种要求，即使教王当下答应了，日后也会是她杀身之祸的来源！。

    “念头瞬间转了千百次，然而这一刻的取舍始终不能决定。。

    “是。”霍展白恭恭敬敬地低头，“有劳廖前辈了。”。

    “只怕万一。”妙风依旧声色不动。！

    薛紫夜一时间说不出话——这是梦吗？那样大的风沙里，却有乌里雅苏台这样的地方；而这样的柳色里，居然能听到这样美妙的笛声。。

    “这个前任回鹘王的幼女，在叔父篡夺了王位后，和姐姐一道被送到了昆仑。骤然由一国公主成为弃女，也难怪这两姐妹心里怀恨不已——只不过，乌玛毕竟胆子比妹妹大一些。不像娑罗，就算看到姐姐谋逆被杀，还是不敢有任何反抗的表示。。

    谷主已经有很久没有回这里来了……她天赋出众，勤奋好学，又有着深厚的家学渊源，十四岁师从前代药师廖青染后，更是进步一日千里，短短四年即告出师，十八岁开始正式接掌了药师谷。其天赋之高，实为历代药师之首。。

    “霜红压低声音，只细声道：“谷主还说，如果她不能回来，这酒还是先埋着吧。独饮容易伤身。等你有了对饮之人，再来——”！

    “柳非非柳姑娘。”他倦极，只是拿出一个香囊晃了晃。。

    雪狱寂静如死。。

    ““谷主，好了。”霜红放下了手，低低道。。

    那个白衣弟子颤了一下，低低答了一声“死了”，便不多言。……

    “……”他忽然感觉手臂被用力握紧，然而风雪里只有细微急促的呼吸声，仿佛想说什么却终究没能说出来。

    明介走了，霍展白也走了。

    瞳蹙了蹙眉头，却无法反驳。。

    他被吓得哭了，却还是不敢去拿那把刀。。

    “她怔了怔，终于手一松，打开了门，喃喃道：“哦，八年了……终于是来了吗？”。

    “腥气扑鼻而来，但那个被锁住的人还是没有丝毫反应。。

    在轰然巨响中，离去的人略微怔了一怔，看住了她。！

    “然而，她却终究还是死在了他面前。……”

    ““追电？！”望着那匹被钉死在雪地上的坐骑，他眼睛慢慢凝聚。。

    ――是的，在鲜衣怒马的少年时，他曾经立下过一生不渝的誓言，也曾经为她跋涉万里，虽九死而不悔。如果可以，他也希望这一份感情能够维持下去，不离不弃，永远鲜明如新。。

    他隔着厚厚的冰，凝视着儿时最好的伙伴，眼睛里转成了悲哀的青色。！

    每年江南冬季到来的时候，鼎剑阁的新阁主都会孤身来药王谷，并不为看病，只是去梅树下静静坐一坐，独饮几杯，然后离去。陪伴他来去的，除了那只通人性的雪鹞，杦只有药王谷的那个神秘的新谷主雅弥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