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妙风此刻大约早已到药师谷,”瞳的眼睛转为紫色,薄薄的唇抿成一条直线,“不管他能否请到薛紫夜,我们绝对要抢在他回来之前动手!否则,难保他不打听到我夺了龙血珠的消息——这个消息一泄露,妙火,我们就彻底暴露了。”
妙风微微一怔:那个玉佩上兰草和祥云纹样的花纹,似乎有些眼熟。
她……是怎样击破了那个心如止水的妙风?。
“出去吧。”她只是挥了挥手,“去药房,帮宁姨看着霍公子的药。”。
““明介!”她不顾一切地冲了过去,“明介!”!”
然而身侧的薛紫夜却脸色瞬地苍白。。
“哦?”霍展白有些失神,喃喃着,“要坐稳那个玉座……很辛苦吧?”!
雅弥微笑:“瞳那走了你给他作为信物的墨魂剑,说,他会遵守与你的约定。”
“没事,风行,”廖青染随口应,“是我徒儿的朋友来访。”
一炷檀香插在雪地上,暮色衬得黯淡的一点红光隐约明灭。。
他想呼号,想哭喊,脸上却露不出任何表情。。
“那样漆黑的雪狱里,隐约有无数的人影,影影绰绰附身于其间,形如鬼魅。!
“别以为我愿意被你救。”他别开了头,冷冷道,“我宁可死。”。
旋“竟敢这样对我说话!”金杖接二连三地落下来,狂怒,几乎要将他立毙杖下,“我把你当自己的孩子,你却是这样要挟我?你们这群狼崽子!”。
“她的声音尖厉而刻毒,然而妙风还是没有说话,只是看着那个坐在染血玉座上的美丽女子,眼里带着无法解释的神情,看得她浑身不自在。!
然后,如一道白虹一样落到霍展白的肩上。!
妙风也同时舒了一口气,用眼角看了看聚精会神下针的女子,带着敬佩。
“教王在一瞬间发出了厉呼,踉跄后退,猛然喷出一口血,跌入玉座。!
瞳却是不自禁地一震,眼里妖诡般的光亮微微一敛。杀气减弱:药师谷……药师谷。这三个字和某个人紧密相连,只是一念及,便在一瞬间击中了他心里最柔软的地方。。
“难道,这就是传说中的“末世”?。
穿越了十二年,那一夜的风雪急卷而来,带着浓重的血腥味,将他的最后一丝勇气击溃。。
霍展白怔怔地看着他一连喝了三杯,看着酒液溢出他地嘴角,顺着他苍白的脖子流入衣领。!
妙风默默看了她一眼,没有再说话,只是将双手按向地面。。
“妙风跟在她后面,轻得听不到脚步声。。
她叹了口气,想不出霍展白知道自己骗了他八年时,会是怎样的表情。。
“——明介,我绝不会再让你回那个黑暗的地方去了。!
十二月的漠河水,寒冷得足以致命。。
“……”他将檀香插入墓碑前,冻得苍白的手指抬起,缓缓触摸冰冷的墓碑。那只手的食指上戴着一枚巨大的戒指,上面镶嵌着如火的红色宝石,在雪地中熠熠生辉。。
““呵……是的,我想起来了。”霍展白终于点了点头,眼睛深处掠过一丝冷光。。
他心下焦急,顾不得顾惜马力,急急向着西方赶去。……
瞳的眼睛在黑暗里忽然亮了一下,手下意识握紧了剑,悄无声息地拔出了半寸。
那是一个年轻男子,满面风尘,仿佛是长途跋涉而来,全身沾满了雪花,隐约可以看到他怀里抱着一个人,那个人深陷在厚厚的狐裘里,看不清面目,只有一只苍白的手无力垂落在外面。
周围的侍女们还没回过神来,只是刹那,他就从湖边返回,手里横抱着一个用大氅裹着的东西,一个起落来到马车旁,对着薛紫夜轻轻点头,俯身将那一袭大氅放到了车厢里。。
妙风在乌里雅苏台的雪野上踉跄奔跑,风从耳畔呼啸而过,感觉有泪在眼角渐渐结冰。他想起了二十多年前的那一夜,五岁的他也不曾这样不顾一切地奔跑。转眼间,已经是二十多年。。
“霍展白饶有深意的看着他,却是沉默。。
“霍展白皱了皱眉头,向四周看了一下:“瞳呢?”。
他也不等药涂完便站起了身:“薛谷主,我说过了,不必为我这样的人费神。”!
““小晶,这么急干什么?”霜红怕惊动了病人,回头低叱,“站门外去说话!”……”
““薛谷主!”他惊呼一声,连忙将她从雪地上抱起。。
“闭嘴!”愤怒的火终于从心底完全燃透,直冒出来。霍展白再也不多言语,飞身扑过去:“徐重华,你无药可治!”。
他将永远记得她在毒发时候压抑着的战栗,记得她的手指是怎样用力地握紧他的肩膀,记得她在弥留之际仰望着冷灰色的大雪苍穹,用一种孩童一样的欣悦欢呼。当然,也记得她咽喉里那样决然刺入死穴的那枚金针——这些记忆宛如一把刀,每回忆一次就在心上割出一道雪淋淋的伤口,只要他活着一日,这种凌迟便永不会停止。!
在乌里雅苏台雪原上那一场狙击发生的同时,遥远的昆仑山顶上,瞳缓缓睁开了眼睛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