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走吧。”没有半句客套,他淡然转身,仿佛已知道这是自己无法逃避的责任。
走出夏之园,冷风夹着雪吹到了脸上,终于让他的头脑冷了下来。他握着手里那颗血红色的珠子,微微冷笑起来,倒转剑柄,“咔”的一声拧开。
雅弥?她是在召唤另一个自己吗?雅弥……这个昔年父母和姐姐叫过的名字,早已埋葬在记忆里了。那本来是他从来无人可以触及的过往。。
“如若将来真的避不了一战,”沉默了许久,雅弥却是微微地笑了,略微躬身,递上了一面回天令,“那么,到时候,你们尽管来药王谷好了――”。
“——院墙外露出那棵烧焦的古木兰树,枝上居然孕了一粒粒芽苞!!”
“是吗?”瞳忽然开口了,语气冷然,“我的病很难治?”。
那个坐在黑暗深处的的青年男子满身伤痕,四肢和咽喉都有铁镣磨过的血痕,似是受了不可想象的折磨,苍白而消瘦,然而却抬起了眼睛扬眉一笑。那一笑之下,整个人仿佛焕发出了夺目的光——那种由内而外的光不仅仅通过双瞳发出,甚至连没有盯着他看的人,都感觉室内光芒为之一亮!!
他忽然一个踉跄,露出了痛苦的表情。
怎么可能!已经被摄魂术正面击中,这个被控制的人居然还能抗拒!
“这是朱果玉露丹,你应该也听说过吧。”薛紫夜将药丸送入他口中——那颗药一入口便化成了甘露,只觉得四肢百骸说不出的舒服。。
“我出手,总比你出手有把握得多。”薛紫夜冷冷道,伸着手,“我一定要给明介、给摩迦一族报仇!给我钥匙——我会配合你。”。
“于是,就这样静静地对饮着,你一觞,我一盏,没有语言,没有计较,甚至没有交换过一个眼神。鼎剑阁新任地阁主喝大光明宫的年轻教王就这样对坐着,默然地将那一坛她留给他们最后地纪念,一分分地饮尽。!
“唉,”薛紫夜一个箭步上前,俯身将他扶住,叹息,“和明介一样,都是不要命的。”。
旋她笑了起来,拍了拍他的肩膀:“放心,我会信守诺言——毕竟要了那个女人的命也没任何意义。”顿了顿,妙水脸上却浮出了难以掩饰的妒忌:“只是没料到你和妙风这两个无情之人,居然不约而同地拼死保她,可真让人惊奇啊!那个薛谷主,难道有什么魔力吗?”。
“恐惧什么呢?那个命令,分明是自己亲口下达的。!
片刻的僵持后,她冷冷地扯过药囊,扔向他。妙风一抬手稳稳接过,对着她一颔首:“冒犯。”!
一炷檀香插在雪地上,暮色衬得黯淡的一点红光隐约明灭。
“那一瞬间,他想起了遥远得近乎不真实的童年,那无穷无尽的黑夜和黑夜里那双明亮的眼睛……她叫他弟弟,拉着他的手在冰河上嬉戏追逐,那样地快乐而自在——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,才能让那种短暂的欢乐在生命里再重现一次?!
“……”薛紫夜眼里第一次有了震惊的神色,手里的金针颤了一下。。
“那是七星海棠,天下至毒!她怎么敢用舌尖去尝?。
“不是。”薛紫夜靠在榻上望着天,“我和母亲被押解,路过了一个叫摩迦的荒僻村寨,后来……”说到这里她忽然停住了,发现了什么似的侧过头,直直望着霍展白:“怎么,想套我的话?”。
然后,九这样转过身,离去,不曾再回头。!
没有人知道,这个妙手仁心温文尔雅的年轻医者,曾是个毫无感情的杀人者。更没人知道,他是如何活过来的――那“活”过来的过程,甚至比“死”更痛苦。。
“他霍然转身向西跪下,袖中滑出了一把亮如秋水的短刀,手腕一翻,抵住腹部。。
她看定了那个来访的白衣剑客,忽地一笑:“可是,她最终拿它来救了一个不相干的孩子。”。
““雪怀……”薛紫夜喃喃叹息,揭开了大氅一角,看了看那张冰冷的脸,“我们回家了。”!
他来不及多想,瞬间提剑插入雪地,迅速划了一个圆。。
那个叫雅弥的弟子不但天资聪颖,勤奋好学,医术进步迅速,更难得的是脾气极好,让受够了上一任谷主暴躁脾气的病人们都有如沐春风的感觉。。
“而天山派首徒霍七公子的声望,在江湖中也同时达到了顶峰。。
“咔嚓!”主梁终于断裂了,重重地砸落下来,直击向地上的女医者。……
这是什么……这是什么?他的眼睛,忽然间就看不见了!
“你说什么?”薛紫夜脸色瞬间苍白,拼命压低了声音,语音却不停颤抖,“你刚才说什么?当年摩迦……摩迦一族的血案,是教王做的?!”
“啊。”雪地上的人发出了短促的低呼,身体忽然间委顿,再也无声。。
——其实,在你抱着她在雪原上狂奔的时候,她已然死去。。
““谷主已去往昆仑大光明宫。”。
“第二日,他们便按期离开了药师谷。。
霍展白来不及多想,一把抓起墨魂剑,瞬地推开窗追了出去。!
“醉笑陪君三万场,猛悟今夕何夕。……”
“雅弥的眼睛闪烁了一下,微笑道:“这种可能,是有的。”。
然而,他却在她没有察觉的时候,就挣脱了命运给他套上的枷锁。。
瞳看着那个昔日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日圣女,手心渐渐沁出冷汗。!
“不错。”薛紫夜冷冷道——这一下,这个女人该告退了吧?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