霍展白起身欲追,风里忽然远远传来了一句话——
“……”薛紫夜眼里第一次有了震惊的神色,手里的金针颤了一下。
室内弥漫着醍醐香的味道,霍展白坐在窗下,双手满是血痕,脸上透出无法掩饰的疲惫。。
“在嫁入徐家的时候,一直在等你来阻拦我带我走……为什么你来得那么晚?。
““滚!”终于,他无法忍受那双眼睛的注视,“我不是明介!”!”
“啊?”妙风骤然一惊,“教中出了什么事?”。
霍展白吐了一口气,身子往后一靠,闭上了,仔细回忆昨夜和那个人的一场酣畅――然而后背忽然压到了什么坚硬冰冷的东西。抬手抽出一看,却是一枚玄铁铸造的令牌,上面圣火升腾。!
八年前,为了打入昆仑大光明宫卧底,遏止野心勃勃试图吞并中原武林的魔宫,这个昔年和霍展白一时瑜亮的青年才俊,曾经承受了那么多——
那是什么样的感觉?悲凉,眷恋,信任,却又带着……又带着……
“什么!”薛紫夜霍然站起,带翻了桌上茶盏,失声惊呼,“你说什么?!”。
这,也是一种深厚的宿缘吧?。
“只有霍展白微微犹豫了一下。!
他想站起来,然而四肢上的链子陡然绷紧,将他死死拉住,重新以匍匐的姿势固定在地上。。
旋昆仑山顶的寒气侵入,站在门口只是片刻,她身体已然抵受不住。。
“片刻,孩子的哭叫便停止了。!
他没有再去看——仿佛生怕自己一回头,便会动摇。!
然而徐重华眉梢一蹩,却阻止了他继续说下去:“这些,日后再说。”
“霍展白只听得好笑:“见鬼,瞳,听你说这样的话,实在是太有趣了。”!
一个人坐在黑暗里,瞳的眼睛又缓缓合起。。
“那是楼兰的《折柳》,流传于西域甚广。那样熟悉的曲子……埋藏在记忆里快二十年了吧?。
然而,一切,终究还是这样擦身而过。。
“不!不用了。”他依然只是摇头,然而语气却渐渐松了下去,只透出一种疲惫。!
那一段路,仿佛是个梦——漫天漫地的白,时空都仿佛在一瞬间凝结。他抱着垂死的人在雪原上狂奔,散乱的视线,枯竭的身体,风中渐渐僵硬冰冷的双手,大雪模糊了过去和未来……只有半空中传来白鸟凄厉的叫声,指引他前进的方向。。
“雅弥?她是在召唤另一个自己吗?雅弥……这个昔年父母和姐姐叫过的名字,早已埋葬在记忆里了。那本来是他从来无人可以触及的过往。。
这简直已经不是人的身体——无数的伤痕纵横交错,织成可怖的画面,甚至有一两处白骨隐约支离从皮肤下露出,竟似破裂过多次的人偶,又被拙劣地缝制到了一起。。
““雅、雅弥?!”妙水定定望着地上多年来的同僚,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,“妙风——难道你竟是……是……”!
乌里雅苏台。。
为什么要想起来?这样的往事,为什么还要再想起来——想起这样的自己!。
“鼎剑阁的八剑里,以“玉树公子”卫风行和“白羽剑”夏浅羽两位最为风流。两个人从少年时就结伴一起联袂闯荡江湖,一路拔剑的同时,也留下不少风流韵事。。
“嗯。”绿儿用剑拍了拍那个人的肩膀,“比那个讨债鬼霍展白好十倍!”……
“禀谷主,”旁边的小橙低声禀告,“霜红她还没回来。”
她是他的第一个女人。
“……”那一瞬间,连妙水都停顿了笑声,审视着玉座下垂死的女子。。
渐渐地,他们终于都醉了。大醉里,依稀听到窗外有遥远地筚篥声,酒醉地人拍案大笑起来,对着虚空举起了杯:“绿蚁新醅酒,红泥小火炉。晚来天欲雪,能饮一杯无?”。
“在轰然巨响中,离去的人略微怔了一怔,看住了她。。
“念头方一转,座下的马又惊起,一道淡得几乎看不见的光从雪面上急掠而过。“咔嚓”一声轻响,马腿齐膝被切断,悲嘶着一头栽了下去。。
那之后,又是多少年呢?!
“霍展白握着缰绳的手微微一颤,却终究没有回头。……”
“此夜笛中闻折柳,何人不起故园情?。
“啪嗒!”明力的尸体摔落在冰川上,断为两截。。
咳了一夜?霍展白看到小晶手里那条满是斑斑点点血迹的手巾,心里猛地一跳,拔脚就走。她这病,倒有一半是被自己给连累的……那样精悍要强的女子,眼见得一天天憔悴下去了。!
手脚都被嵌入墙壁上的铁链锁着,四周没有一丝光。他抱着膝盖缩在黑暗的角落里,感觉脑袋就如眼前的房子一样一片漆黑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