妙水握着沥血剑,双手渐渐发抖。
“你们原来认识?”廖青染看着两人大眼瞪小眼,有些诧异,然而顾不上多说,横了卫风行一眼,“还愣着干吗?快去给阿宝换尿布!你想我们儿子哭死啊?”
“你没事?”他难得收敛了笑容,失惊。。
“不必了。”妙风忽然蹙起了眉头,烫着一样往后一退,忽地抬起头,看定了她——。
“多少年了?自从进入修罗场第一次执行任务开始,已经过去了多少年?最初杀人时的那种不忍和罪恶感早已荡然无存,他甚至可以微笑着捏碎对方的心脏。!”
“抱、抱歉。”明白是自己压得她不能呼吸,妙风脸上露出尴尬的神色,松开手撑住雪地想要站起来,然而方一动身,一口血急喷出来,眼前忽然间便是一黑——。
雪怀,雪怀……你什么时候才能醒来呢?!
“什么?”他猛然惊醒,下意识地去抓秋水音的手,然而她却灵活地逃脱了。
她匍匐在冰面上,静静凝望着,忽然间心里有无限的疲惫和清醒——雪怀,我知道,你是再也不会醒来的了……在将紫玉簪交给霍展白开始,我就明白了。但是,死者已矣,活着的人,我却不能放手不管。我要离开这里,穿过那一片雪原去往昆仑了……或许不再回来。
霍展白折下一枝,望着梅花出了一会儿神,只觉心乱如麻——去大光明宫?到底又出了什么事?自从八年前徐重华叛逃后,八剑成了七剑,而中原鼎剑阁和西域大光明宫也不再挑起大规模的厮杀。这一次老阁主忽然召集八剑,难道是又出了大事?。
“和我一起死吧!我的孩子们!”教王将手放在机簧上大笑起来,笑到一半声音便戛然而止。。
“妙风气息甫平,抬手捂着胸口,吐出一口血来——八骏岂是寻常之辈,他方才也是动用了天魔裂体这样的禁忌之术才能将其击败。然而此刻,强行施用禁术后遭受的强烈反击也让他身受重伤。!
“很可怕吧?”教王背对着她,低低笑了一声,“知道吗?我也是修罗场出来的。”。
旋霍展白在黑暗里躲避着闪电般的剑光,却不敢还手。。
“只不过走出三十余丈,他们便看到了积雪覆盖下的战场遗迹。!
这个身体自从出了药师谷以来就每况愈下,此刻中了剧毒,又受了教王那样一击,即便是她一直服用碧灵丹来维持气脉,也已然是无法继续支持下去了。!
教王在一瞬间发出了厉呼,踉跄后退,猛然喷出一口血,跌入玉座。
““光。”!
还活着吗?。
“——今天之后,恐怕就再也感觉不到这种温暖了吧?。
那里,不久前曾经有过一场舍生忘死的搏杀。。
“这一次,无论如何,都要把他从那里带出来了……”!
“是……假的?”霍展白一时愣住。。
“瞳看着那个昔日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日圣女,手心渐渐沁出冷汗。。
那场血腥的屠杀已经过去了十二年。可那一对少年男女从冰上消失的瞬间,还烙印一样刻在他的记忆里——如果那个时候他手下稍微容情,可能那个叫雪怀的少年就已经带着她跑远了吧?就可以从那场灭顶之灾里逃脱,离开那个村子,去往极北的冰之海洋,从此后隐姓埋名地生活。。
“否则,迟早会因此送命。!
薛紫夜望了一眼那十枚回天令,冷冷道:“有十个病人要看?”。
“……”妙水沉默着,转身。。
“那种遥远而激烈的感觉瞬间逼来,令他透不过气。。
妙风策马在风雪中疾奔,凌厉的风雪吹得他们的长发猎猎飞舞。她安静地伏在他胸口,听到他胸腔里激烈而有力的心跳,神志再度远离,脸上却渐渐露出了安心的微笑。……
她怔了怔,终于手一松,打开了门,喃喃道:“哦,八年了……终于是来了吗?”
“有医生吗?”他喘息着停下来,用着一种可怕的神色大声问,“这里有医生吗?”
——终于是被折断了啊……这把无想无念之剑!。
霍展白吐了一口气,身子往后一靠,闭上了,仔细回忆昨夜和那个人的一场酣畅――然而后背忽然压到了什么坚硬冰冷的东西。抬手抽出一看,却是一枚玄铁铸造的令牌,上面圣火升腾。。
“——是妙风?。
“那样的刺痛,终于让势如疯狂的人略略清醒了一下。。
瞳触摸着手心沉重冰冷的东西,全身一震:这、这是……教王的圣火令?!
“他紧抿着唇,没有回答,只有风掠起蓝色的长发。……”
““是把他关押到雪狱里吗?”妙水娇声问。。
第二天雪就晴了,药师谷的一切,似乎也随着瞳的离开而恢复了平静。。
“你说什么?”薛紫夜脸色瞬间苍白,拼命压低了声音,语音却不停颤抖,“你刚才说什么?当年摩迦……摩迦一族的血案,是教王做的?!”!
这样熟悉的眼神……是、是—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