没有月亮的夜里,雪在无休止地飘落,模糊了那朝思暮想的容颜。
“求求你,放过重华,放过我们吧!”在他远行前,那个女子满脸泪痕地哀求。
“是……假的?”霍展白一时愣住。。
“夏之日,冬之夜,百岁之后,归于其居。。
““我希望那个休战之约不仅仅只有,而是……在你我各自都还处于这个位置的时候,都能不再刀兵相见。不打了……真的不打了……你死我活……又何必?”!”
“雪怀!”她再也按捺不住,狂喜地奔向那飘着雪的湖面,“等等我!”。
那一瞬间露出了空门,被人所乘,妙风不用回头也能感觉到剑气破体。他一手托住薛紫夜背心急速送入内息,另一只手却空手迎白刃,硬生生向着飞翩心口击去——心知单手决计无可能接下这全力的一击,所以此刻他已然完全放弃了防御,不求己生,只求能毙敌于同时!!
他抬起手,从脸上摘下了一直戴着的青铜面具,露出一张风霜清奇的脸,对一行人扬眉一笑——那张脸,是中原武林里早已宣告死亡的脸,也是鼎剑阁七剑生死不能忘的脸。
妙风转过了身,在青青柳色中笑了一笑,一身白衣在明媚的光线下恍如一梦。
“嗯。”霍展白点点头,多年心愿一旦达成,总有如释重负之感,“多谢。”。
然而她却有些不想起来,如赖床的孩子一样,留恋于温热的被褥之间。。
“然后,九这样转过身,离去,不曾再回头。!
妙风看得她神色好转,便松开了扶着她的手,但另一只手却始终不离她背心灵台穴。。
旋走出夏之园,冷风夹着雪吹到了脸上,终于让他的头脑冷了下来。他握着手里那颗血红色的珠子,微微冷笑起来,倒转剑柄,“咔”的一声拧开。。
““好。”妙火思索了一下,随即问道,“要通知妙水吗?”!
否则,那些中原武林人士,也该早就找到这里来了吧?!
疾行一日一夜,他也觉得有些饥饿,便撩起帘子准备进入马车拿一些食物。
“那一刹那,妙水眼里的泪水如雨而落,再也无法控制地抱着失去知觉的人痛哭出来:!
那一夜雪中的明月,落下的梅花,怀里沉睡的人,都仿佛近在眼前,然而,却仿佛镜像的另一面永远无法再次触及。。
“虽然酒醉中,霍展白却依然一惊:“圣火令?大光明宫教王的信物!。
“可是……”出人意料的,绿儿居然没听她的吩咐,还在那儿犹豫。。
“忍一下。”在身上的伤口都上好药后,薛紫夜的手移到了他的头部,一寸寸地按过眉弓和太阳穴,忽然间手腕一翻,指间雪亮的光一闪,四枚银针瞬间就从两侧深深刺入了颅脑!!
她排开众人走过来,示意他松开那个可怜的差吏:“那我看看。”。
““你还没记起来吗?你叫明介,是雪怀的朋友,我们一起在摩迦村寨里长大。”顿了顿,薛紫夜的眼睛忽然黯淡下来,轻声道,“你六岁就认识我了……那时候……你为我第一次杀了人——你不记得了吗?”。
“见死不救?”那个女子看着他,满眼只是怜悯,“是的……她已经死了。所以我不救。”。
““我不知道。”最终,他只是漠然地回答,“我不知道什么摩迦村寨。”!
“妙水使这几天一直在大光明殿陪伴教王。”妙水的贴身随从看到了风尘仆仆赶回的瞳,有些惧怕,低头道,“已经很久没回来休息了。”。
黑暗牢狱里,火折子渐渐熄灭,只有那样轻柔温暖的舌触无声地继续着。瞳无法动弹,但心里清楚对方正在做什么,也知道那种可怖的剧毒正在从自己体内转移到对方体内。时间仿佛在这一刹那停滞,黑而冷的雪狱里,静得可以听到心迸裂成千片的声音。。
“他再也不容情,对着手无寸铁的同僚刺出了必杀的一剑——那是一种从心底涌出的憎恨与恶毒,恨不能将眼前人千刀万剐、分尸裂体。那么多年了,无论在哪一方面,眼前这个人时刻都压制着他,让他如何不恨?。
“妙空!”他站住了脚,简短交代,“教中大乱,你赶快回去主持大局!”……
“抱歉,我还有急事。”霍展白晃了晃手里的药囊。
冬之夜,夏之日。百岁之后,归于其室。
怎么会变成这样?怎么会变成这样呢?。
那一瞬间,他想起了遥远得近乎不真实的童年,那无穷无尽的黑夜和黑夜里那双明亮的眼睛……她叫他弟弟,拉着他的手在冰河上嬉戏追逐,那样地快乐而自在——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,才能让那种短暂的欢乐在生命里再重现一次?。
“明介,原来真的是你……派人来杀我的吗?。
“不知道漠河边的药王谷里,那株白梅是否又悄然盛开?树下埋着的那坛酒已经空了,飘落雪的夜空下,大约只有那个蓝发医者,还在寂寞地吹着那一曲《葛生》吧?。
“……是吗?”薛紫夜喃喃叹息了一声,“你是他朋友吗?”!
“不到片刻,薛紫夜轻轻透出一口气,动了动手指。……”
““霍公子,”廖青染叹了口气,“你不必回去见小徒了,因为——”。
教王在身后发出冷冷的嘲笑:“所有人都早已抛弃了你,瞳,你何必追?”。
耳边是呼啸的风声,雪一片片落在脸上,然而身上却是温暖的。身上的伤口已被包扎好,疼痛也明显减缓了——!
“救命……救命!”远远地,在听到车轮碾过的声音,幼小的孩子脱口叫了起来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