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躺在床上,微微怔了一下:“恭喜。”
那,也是他八年来第三次提出类似的提议。
好了?好了?一切终于都要结束了。。
“什么?”霍展白一惊抬头,“瞳成了教王?你怎么知道?”。
““六弟!”卫风行不可思议地惊呼,看着那个忽然间反噬的同僚。!”
自从三天前中了七星海棠之毒以来,那个曾经令天下闻声色变的绝顶杀手一直沉默着,任剧毒悄然侵蚀身体,不发一言。。
在远征昆仑回来后的第四个月早上,霍展白在六剑的陪伴下来到秣陵,在天下武林面前从老阁主南宫言其手里接过了黄金九鼎,携着墨魂剑坐上了阁中的宝座。按惯例,朝廷也派出了特使前来道贺,带来了皇上特赐的尚方宝剑与免死金牌——鼎剑阁从公子舒夜创立开始,就一直鼎剑兼顾,平衡着朝野间的力量,连当朝天子都不敢小觑。!
大雪还在无穷无尽地落下,鹅毛一样飘飞,落满了他们两个人全身。风雪里疾驰的马队,仿佛一道闪电撕裂开了漫天的白色。
薛紫夜一打开铁门,雪光照入,就看到了牵着獒犬在不远处放风的蓝衣女子。
“快走!”妙水俯下身,一把将妙风扶起,同时伸出手来拉薛紫夜。。
是的,他只不过是一个杀人者——然而,即便是杀人者,也曾有过生不如死的时刻。。
“一炷檀香插在雪地上,暮色衬得黯淡的一点红光隐约明灭。!
霍展白也望着妙风,沉吟不决。。
旋“不要担心,我立刻送你回药师谷。”妙风看到那种诡异的颜色,心里也隐隐觉得不详,“已经快到乌里雅苏台了——你撑住,马上就可以回药师谷了!”。
“薛紫夜慢慢安静下去,望着外面的夜色。!
那,也是他八年来第三次提出类似的提议。!
果然不愧是修罗场里和瞳并称的高手!
“薛紫夜并不答应,只是吩咐绿儿离去。!
薛紫夜心下隐隐有了怒意,蹙眉:“究竟是谁要看诊?”。
“而每个月的十五,他都会从秣陵鼎剑阁赶往临安九曜山庄看望秋水音。。
“哎呀!”霍展白大叫一声,从床上蹦起一尺高,一下子清醒了。他恶狠狠地瞪着那只扁毛畜生,然而雪鹞却毫不惧怕地站在枕头上看着他,咕咕地叫,不时低下头,啄着爪间抓着的东西。。
薛紫夜走出去的时候,看到妙水正牵着獒犬,靠在雪狱的墙壁上等她。!
“是。”霍展白忽然笑了起来,点头,“你就放心去当你的好好先生吧!”。
““明介,”在走入房间的时候,她停了下来,“我觉得……你还是不要回昆仑了。”。
然而不等他再说什么,瞳将酒杯掷到他面前:“不说这些。喝酒!”。
“谁来与他做伴?唯有孤独!!
“别以为我愿意被你救。”他别开了头,冷冷道,“我宁可死。”。
千里之外,一羽雪白的鸟正飞过京师上空,在紫禁城的风雪里奋力拍打着双翅,一路向北。。
“难怪他们杀上大光明宫时没有看到教王——他还以为是瞳的叛乱让教王重伤不能出战的原故,原来,却是她刺杀了教王!就在他赶到昆仑的前一天,她抢先动了手!。
她用颤抖的手将碎土撒下。夹杂着雪的土,一分分地掩盖上了那一张苍白的脸——她咬着牙,一瞬不移地望着那张熟悉的脸。这把土再撒下去,就永远看不到了……没有人会再带着她去看北极光,没有人在她坠入黑暗冰河的瞬间托起她。……
暮色初起的时候,霍展白收拾好了行装,想着明日便可南下,便觉得心里一阵轻松。
——那是他这一生里从未有过、也不会再有的温暖。
“不!不用了。”他依然只是摇头,然而语气却渐渐松了下去,只透出一种疲惫。。
然而同时被妙风护体真气反击,教王眼里妖鬼般的神色也黯淡了下去,在用尽全力的一击后,也终于是油尽灯枯,颓然地倒在玉阶上。。
““是不是大光明宫的人?”廖青染咬牙,拿出了霜红传信的那方手帕。。
“薛紫夜醒来的时候,已然是第二天黎明。。
霍展白皱了皱眉头,向四周看了一下:“瞳呢?”!
“——那样的一字一句,无不深入此刻的心中。如此慰藉而伏贴,仿佛一只手宁静而又温柔地抚过。她霍地坐起,撩开帘子往外看去。……”
“然而长年冰冻的土坚硬如铁,她用尽全力挖下去,只在冻土上戳出一个淡白色的点。。
“一次?”霍展白有些诧异。。
“一次?”霍展白有些诧异。!
那个寂静的夜晚,他和那个紫衣女子猜拳赌酒,在梅树下酣睡。在夜空下醒来的瞬间,他陡然有了和昔年种种往事告别的勇气,因为自己的生命已然注入了新的活力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