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……你……”老人的眼睛盯着他，嘴唇翕动，却发不出声音——然而，显然也是有着极强的克制力，他的手抬起到一半就顿住了，停在半空微微颤动，仿佛和看不见的引线争夺着控制权。

    不由自主地，墨魂划出凌厉的光，反切向持有者的咽喉。

    黑暗的最深处，黑衣的男子默默静坐，闭目不语。。

    “哎呀！”身边的绿儿等几个侍女忽然脱口惊呼起来，抬手挡住了眼睛。。

    “总好过，一辈子跪人膝下做猪做狗。！”

    “我知道你的心事，你是怕当了阁主后再照顾秋夫人，会被江湖人议论吧？”似乎明白他的忧虑，南宫老阁主开口，“其实你们的事我早已知道，但当年的情况……唉。如今徐重华也算是伏诛了，不如我来做个大媒，把这段多年情债了结了吧！”。

    “明介……”她第一次有了心惊的感觉，有些不知所措地将他的头抬起放在自己怀里，心中喃喃——明介，如今的你，已经连自己的回忆都不相信了吗？！

    “我……难道又昏过去了？”四肢百骸的寒意逐步消融，说不出的和煦舒适。薛紫夜睁

    “否则，你会发疯。不是吗？”

    虽然他的伤已经开始好转，也不至于这样把他搁置一旁吧？。

    她急急伸出手去，手指只是一搭，脸色便已然苍白。。

    ““妙水！”她失声惊呼——那个蓝衣女子，居然去而复返了！！

    雅弥沉默许久，才微笑着摇了摇头。。

    旋“太晚了啊……你抓不住我了……”昏迷前，憔悴支离的女子抬起手，恶狠狠地掐着他肩上的伤口，“我让你来抓我……可是你没有！你来晚了……。

    ““也只能这样了。”薛紫夜喃喃，抬头望着天，长长叹了口气，“上天保佑，青染师傅她此刻还在扬州。”！

    黑暗中，他忽然间从榻上直起，连眼睛都不睁开，动作快如鬼魅，一下子将她逼到了墙角，反手切在她咽喉上，急促地喘息。！

    瞳的手缓缓转动，靠近颈部，琉璃般的眼中焕发出冰冷的光辉。

    ““……”霍展白踉跄倒退，颓然坐倒，全身冰冷。！

    “明介，你终于都想起来了吗？”薛紫夜低语，“你知道我是谁了吗？”。

    ““你……你……”老人的眼睛盯着他，嘴唇翕动，却发不出声音——然而，显然也是有着极强的克制力，他的手抬起到一半就顿住了，停在半空微微颤动，仿佛和看不见的引线争夺着控制权。。

    那么，在刺杀之后，她又去了哪里？第二日他们没在大光明宫里看到她的踪迹，她又是怎样离开大光明宫的？。

    ——院墙外露出那棵烧焦的古木兰树，枝上居然孕了一粒粒芽苞！！

    “对不起。”他没有辩解半句，只是吐出三个字。。

    “第二日醒来，已然是在暖阁内。。

    “薛谷主医术绝伦，自然手到病除——只不过……”然而妙水却抬起头望着她，莫测地一笑，一字一句吐出轻而冷的话：。

    “对不起什么呢？是他一直欠她人情啊。！

    话音未落，绿儿得了指令，动如脱兔，一瞬间几个起落便过了石阵，抢身来到妙风身侧，伸手去阻挡那自裁的一刀——然而终归晚了一步，短刀已然切入了小腹，血汹涌而出。。

    “风，看来……你真的离开修罗场太久了……”一行碧色的血从他嘴角沁出，最后一名杀手缓缓倒下，冷笑着，“你……忘记‘封喉’了吗？”。

    ““即便是这样，也不行吗？”身后忽然传来追问，声音依旧柔和悦耳，却带了三分压迫力，随即有击掌之声。。

    瞳？他要做什么？……

    不知是否幻觉，他恍惚觉得她满头的青丝正在一根一根地变成灰白。

    每一个月，他都会来到九曜山庄，白衣长剑，隔着屏风长身而坐，倾身向前，客气地询问她身体的近况，生活上还有什么需要。那个女子端坐在屏风后，同样客气地回答着，保持着一贯地矜持和骄傲。

    “哟，早啊！”霍展白很高兴自己能在这样的气氛下离开。所以在薛紫夜走出药房，将一个锦囊交给他的时候，嘴角不自禁地露出笑意来。。

    那一块布巾在风雪里猎猎飞舞，上面的几行字却隐隐透出暖意来：。

    ““妙水使，何必交浅言深。”她站起了身，隐隐不悦，“时间不早，我要休息了。”。

    “雪瞬间纷飞，掩住了那人的身形。。

    “妙水，”他忽然开口了，声音因为受刑而嘶哑，“我们，交换条件。”！

    “她忽然疯了一样地扑过来，拔开了散落在病人脸上的长发，仔细地辨认着。……”

    ““好了。”霍展白微笑，吐出一口气。。

    然而下一瞬，她又娇笑起来：“好吧，我答应你……我要她的命有什么用呢？我要的只是教王的脑袋。当然——你，也不能留。可别想我会饶了你的命。”。

    天色微蓝的时候，她的脸色已然极差，他终于看不下去，想将她拉起。！

    这里是修罗场里杀手们的最高境界：超出六畜与生死两界，得大光明。那是多年苦练终于出头的象征，严酷的淘汰中，只有极少数杀手能活着进入光明界——活着的，都成为了大光明宫顶尖的杀手精英。就如……他和妙风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