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咔!”白色的风在大殿里一掠即回,手刀狠狠斩落在瞳的后背上。
“雅、雅弥?!”妙水定定望着地上多年来的同僚,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,“妙风——难道你竟是……是……”
“这样做的原因,是我现在还不想杀你,”仿佛猜出了对方心里的疑虑,瞳大笑起来,将沥血剑一扔,坐回到了榻上,“不要问我为什么——那个原因是你猜不到的。我只问你,肯不肯定约?”。
“你说他一定会杀我——”薛紫夜喃喃,摸了摸绷带,“可他并没有……并没有啊。”。
“然而,曾经一度,她也曾奢望拥有新的生活。!”
他掠过去,只看到对方从雪下拖出了一柄断剑——那是一柄普通的青钢剑,已然居中折断,旁边的雪下伏着八骏之一飞翩的尸体。。
这支箭……难道是飞翩?妙风失惊,八骏,居然全到了?!
那一次之后,她便没有再提过。
“想去看看他吗?那么,跟我来。”妙水笑着起身,抓起了桌上的沥血剑,“你看到他就会明白了。”。
“失败者没有选择命运的权利。”瞳冷笑着回过身,凝视霍展白,“霍七,我知道你尚有余力一战,起码可以杀伤我手下过半人马。但,同时,你也得把命留在昆仑。”。
“雪怀,雪怀……你什么时候才能醒来呢?!
圣火令?那一瞬间,他只觉得头脑一清。。
旋雪鹞从脚爪上啄下了那方手巾,挂在梅枝上,徘徊良久。。
““我知道。”他只是点头,“我没有怪她。”!
“是!”大家惴惴地低头,退去。!
然而在这个下着雪的夜里,在终将完成多年心愿的时候,他却忽然改变了心意。
““瞳公子,”门外有人低声禀告,是修罗场的心腹属下,“八骏已下山。”!
他对谁都温和有礼,应对得体,然而却隐隐保持着一种无法靠近的距离。有人追问他的往昔,他只是笑笑,说:“自己曾是一名疾入膏肓的病人,却被前任谷主薛紫夜救回了性命,于是便投入了药王谷门下,希望能够报此大恩。。
“黑暗的牢狱,位于昆仑山北麓,常年不见阳光,阴冷而潮湿。。
“真是耐揍呢。”睁开眼睛的刹那,第一时间就听到了一句熟悉的冷嘲,“果然死不了。”。
唯独白衣的霍展白站在璇玑位,手中墨魂剑指向地面,却是分毫不动。他只是死守在璇玑位,全身的感知都张开了,捕捉着对手的一举一动。每次妙风试图冲破剑阵时,纯黑的墨魂剑都及时地阻断了他的出路,分毫不差,几度将他截回。!
然而那双睁开的眼睛里,却没有任何神采,充斥了血红色的雾,已然将瞳仁全部遮住!醒来的人显然立刻明白了自己目下的境况,带着凌厉的表情在黑暗中四顾,哑声:“妙水?”。
“没有人比他更了解那个修罗场的杀手之王。瞳是极其危险的人,昔年教王要他不离左右地护卫,其实主要就是为了防范这个人。。
然而,不等他发力扭断对方的脖子,任督二脉之间气息便是一畅,气海中所蓄的内息源源不断涌出,重新充盈在四肢百骸。。
“然而不等他再说什么,瞳将酒杯掷到他面前:“不说这些。喝酒!”!
“愚蠢!你怎么还不明白?”霍展白顿足失声。。
绝对不可以。我一定要尽快回到昆仑去!。
“妙风平静地抬起了眼睛:“妙水,请放过她。我会感激你。”。
而这个人,居然在八年内走遍天下,一样一样都拿到手了。……
一直推脱着的人大吃一惊:“什么?”
他凝望着墓碑,轻声低语:“我来看你们了。”只有呼啸的风回答他。
“我家也在临安,可以让秋夫人去府上小住,”夏浅羽展眉道,“这样你就可以无后顾之忧了。”。
多少年了?自从进入修罗场第一次执行任务开始,已经过去了多少年?最初杀人时的那种不忍和罪恶感早已荡然无存,他甚至可以微笑着捏碎对方的心脏。。
“即便是在这样的情况下,她却依然不肯释放自己内心的压力,只是莫名其妙地哭笑。最后抬起头看着他,认真地、反复地说着“对不起”。。
““是。”霍展白恭恭敬敬地低头,“有劳廖前辈了。”。
妙风对着她微一点头,便不再多耽搁,重新掠出车外,长鞭一震,催动马车继续向西方奔驰而去——已然出来二十天,不知大光明宫里的教王身体如何?!
““哈哈哈,”霍展白一怔之后,复又大笑起来,策马扬鞭远远奔了出去,朗声回答,“这样,也好!”……”
““明力?”瞳忽然明白过来,脱口惊呼,“是你!”。
“滚开!让我自己来!”然而她却愤怒起来,一把将他推开,更加用力地用匕首戳着土。。
“婢子不敢。”霜红淡淡回答,欠身,“谷主吩咐过了,谷里所有的丫头,都不许看公子的眼睛。”!
不过片刻,薛紫夜已然将布满眼眸的毒素尽数舔净,吐在了地上,坐直身子喘了口气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