冬之夜,夏之日。百岁之后,归于其室。
“即便是贵客,也不能对教王无礼。”妙风闪转过身,静静开口,手指停在薛紫夜喉头。
徐重华看到他果然停步,纵声大笑,恶狠狠地捏住卫风行咽喉:“立刻弃剑!我现在数六声,一声杀一个!”。
听得“龙血珠”三个字,玉座上的人猛然一震,抬起手指着他,喉咙里发出模糊的低吟。。
“她怔了怔,终于手一松,打开了门,喃喃道:“哦,八年了……终于是来了吗?”!”
一直到成为森然的白骨架子,才会断了最后一口气。。
霜红压低声音,只细声道:“谷主还说,如果她不能回来,这酒还是先埋着吧。独饮容易伤身。等你有了对饮之人,再来——”!
“没,呵呵,运气好,正好是妙水当值,”妙火一声呼啸,大蛇霍地张开了嘴,那些小蛇居然就源源不断地往着母蛇嘴里涌去,“她就按原先定好的计划回答,说你去了长白山天池,去行刺那个隐居多年的老妖。”
“绿儿,送客。”薛紫夜不再多说,转头吩咐丫鬟。
“在教王病情未好之前,谷主不能见瞳。”妙风淡然回答,回身准备出门,然而走到门口忽然一个踉跄,身子一倾,幸亏及时伸手抓住了门框。。
“我会替她杀掉现任回鹘王,帮她的家族夺回大权。”瞳冷冷地说着。。
““嘘。”妙水却竖起手指,迅速向周围看了一眼,“我可是偷偷过来的。”!
“我将像薛谷主一样,竭尽全力保住你们两位地性命。”。
旋“好生厉害,”旁边卫风行忍不住开口,“居然以一人之力,就格杀了八骏!”。
“眼前依稀有绿意,听到遥远的驼铃声——那、那是乌里雅苏台吗?!
然而,那个女子的影子却仿佛深刻入骨,至死难忘。!
他瑟缩着,凝视了这个英俊的男人很久,注意到对方手指上戴着一枚巨大的宝石戒指。他忽然间隐约想起了这样的戒指在西域代表着什么,啜泣了片刻,他终于小心翼翼地握住了那只伸过来的手,将唇印在那枚宝石上。
““等下看诊之时,站在我身侧。”教王侧头,低声在妙风耳边叮嘱,声音已然衰弱到模糊不清,“我现在只相信你了,风。”!
他心下焦急,顾不得顾惜马力,急急向着西方赶去。。
““……”那个人居然还开着一线眼睛,看到来人,微弱地翕动着嘴唇。。
妙风转过了身,在青青柳色中笑了一笑,一身白衣在明媚的光线下恍如一梦。。
“抓住了,我就杀了你!”那双眼睛里,陡然翻起了疯狂的恨意,“杀了你!”!
他平静地叙述,声音宛如冰下的河流,波澜不惊。。
““是、是人家抵押给我当诊金的……我没事……”薛紫夜衰弱地喃喃,脸色惨白,急促地喘息,“不过,麻烦你……快点站起来好吗……”。
他们当时只隔一线,却就这样咫尺天涯地擦身而过,永不相逢!。
““雪怀,姐姐……”穿着黑色绣金长袍的人仰起头来,用一种罕见的热切望着那落满了雪的墓碑——他的瞳仁漆黑如夜,眼白却是诡异的淡淡蓝色,璀璨如钻石,竟令人不敢直视。!
他不知道这种从未有过的感觉究竟是怎么回事,只是默默在风雪里闭上了眼睛。。
“明介……明介……”她握住儿时伙伴的手,颤声道,“怎么,你被送去大光明宫了?”。
““你总是来晚。”那个声音冷冷地说着,冷静中蕴涵着深深的疯狂,“哈……你是来看沫儿怎么死的吗?还是——来看我怎么死的?”。
瞳在黑暗中苦笑起来——还有什么办法呢?这种毒,连她的师祖都无法解开啊。……
她微笑着望着他:“霍七公子,不知你心底的执念,何时能勘破?”
“明介,你从哪里来?”她一直一直地凝视着他半开的眼睛,语音低沉温柔。
“晚来天欲雪,能饮一杯无?”。
霍展白的眼里满含着悲伤的温柔,低下头去轻轻地拍着她:“别怕,不会有事。”然后,他温和却坚决地拉开了她的手,抬起眼示意,旋即便有两位一直照顾秋水音的老嬷嬷上前来,将她扶开。。
“徐重华有些愕然——剑气!虽然手中无剑,可霍展白每一出手,就有无形的剑气破空而来,将他的佩剑白虹隔开!这个人的剑术,在八年后居然精进到了这样的化境?。
“一炷檀香插在雪地上,暮色衬得黯淡的一点红光隐约明灭。。
“她说过,独饮伤身。”雅弥看着他,脸上的表情依旧只是淡淡的。!
““别做傻事……”她惊恐地抓着他的手臂,急促地喘息,“妙水即使是死了……但你不能做傻事。你、你,咯咯,一定要活下去啊!”……”
“瞳?薛紫夜的身子忽然一震,默然握紧了灯,转过身去。。
门外是灰冷的天空,依稀有着小雪飘落,沾在他衣襟上。。
这里是修罗场里杀手们的最高境界:超出六畜与生死两界,得大光明。那是多年苦练终于出头的象征,严酷的淘汰中,只有极少数杀手能活着进入光明界——活着的,都成为了大光明宫顶尖的杀手精英。就如……他和妙风。!
他开始喃喃念一个陌生的名字——那是他唯一可以指望的拯救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