难怪他们杀上大光明宫时没有看到教王——他还以为是瞳的叛乱让教王重伤不能出战的原故,原来,却是她刺杀了教王!就在他赶到昆仑的前一天,她抢先动了手!
“咦,在这里!”绿儿道,弯腰扶起那个人,一看雪下之人的情状先吃了一惊:跟随谷主看诊多年,她从未见过一个人身上有这样多、这样深的伤!
“属下冒犯教王,大逆不道,”妙风怔怔看着这一切,心乱如麻,忽然间对着玉座跪了下去,低声道,“属下愿替薛谷主接受任何惩罚,只求教王不要杀她!”。
然而,他却在她没有察觉的时候,就挣脱了命运给他套上的枷锁。。
““阁主令我召你前去。”一贯浮浪的夏浅羽此刻神色凝重,缓缓举起了手,手心里赫然是鼎剑阁主发出的江湖令,“魔教近日内乱连连,日圣女乌玛被诛,执掌修罗场的瞳也在叛乱失败后被擒——如今魔教实力前所未有地削弱,正是一举诛灭的大好时机!”!”
可是人呢?人又怎么能如此简单地活下去?。
她挥了挥手,示意侍女们退出去,自己坐到了榻边。!
“明力?”瞳忽然明白过来,脱口惊呼,“是你!”
薛紫夜慢慢安静下去,望着外面的夜色。
暮色初起的时候,霍展白和廖青染准备南下临安。。
瞳心里冰冷,直想大喊出来,身子却是一动不能动。。
“他穿着极其宽大暖和的大氅,内里衬着厚厚的狐裘,双手拢在怀里——霍展白默然做了一个手势,示意同伴警惕:妙风的手藏在大氅内,谁都不能料到他什么时候会猝然出手。!
是……是小夜姐姐?他狂喜地转过头来。是她?是她来了吗?!。
旋薛紫夜并不答应,只是吩咐绿儿离去。。
“然而她却有些不想起来,如赖床的孩子一样,留恋于温热的被褥之间。!
“谷主已前往大光明宫。霜红。”!
“忍一下。”在身上的伤口都上好药后,薛紫夜的手移到了他的头部,一寸寸地按过眉弓和太阳穴,忽然间手腕一翻,指间雪亮的光一闪,四枚银针瞬间就从两侧深深刺入了颅脑!
“他想说什么,她却忽然竖起了手指:“嘘……你看。”!
“咕噜。”架子上的雪鹞被惊醒了,黑豆一样的眼睛一转,嘲笑似的叫了一声。。
“天亮的时候,一行四人从驿站离开,马车上带着一具柳木灵柩。。
那些给过他温暖的人,都已经永远地回归于冰冷的大地。而他,也已经经过漫长的跋涉,站到了权力的颠峰上,如此孤独而又如此骄傲。。
那一天的景象,大光明宫所有弟子都永生难忘。!
你们曾经那么要好,也对我那么好。。
““重……华?你……你……”被吊在屋顶的同僚终于认出了那青铜面具,挣扎着发出低哑的呼声,因为痛苦而扭曲的脸上露出不敢相信的表情。。
瞳?那一瞬间薛紫夜触电一样抬头,望向极西的昆仑方向。。
“在他被瞳术定住的瞬间,黑夜里一缕光无声无息地穿出,勒住了他的咽喉。!
那,也是他八年来第三次提出类似的提议。。
——事情到了如今这种情况,也只有姑且答应了。。
“他没有再去看——仿佛生怕自己一回头,便会动摇。。
还是静观其变,等妙火也返回宫里后,再做决定。……
“霍展白,为什么你总是来晚……”她喃喃道,“总是……太晚……”
“小霍,算是老朽拜托你,接了这个担子吧——我儿南宫陌不肖,后继乏人,你如果不出来一力支撑,我又该托付于何人啊。”南宫老阁主对着他叹息,脸色憔悴。“我得赶紧去治我的心疾了,不然恐怕活不过下一个冬天。”
瞳究竟怎么了?。
然而,偏偏有一些极久远的记忆反而存留下来了,甚或日复一日更清晰地浮现出来。为什么……为什么还不能彻底忘记呢?。
““婊子也比狗强。”妙水冷笑着松开了他的头发,恶毒地讥诮。。
“八年来,她一直看到他为她奔走各地,出生入死,无论她怎样对待他都无怨无悔――她本以为他将是她永远的囚徒。。
“薛谷主。”轿帘被从外挑起,妙风在轿前躬身,面容沉静。!
““……是吗?”薛紫夜喃喃叹息了一声,“你是他朋友吗?”……”
“她在黑夜里拥抱着瞳,仿佛拥抱着多年前失去的那个少年,感觉他的肩背控制不住地颤抖。这个神经仿佛铁丝一样的绝顶杀手,情绪在刹那间完全崩溃。。
“……”霍展白的身子一瞬间僵硬。。
是谁,能令枯木再逢春?!
遥远的北方,冰封的漠河上寒风割裂人的肌肤,呼啸如鬼哭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