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好，我带你出去。但是，你要臣服于我，成为我的瞳，凌驾于武林之上，替我俯视这大千世界、芸芸众生。你答应吗——还是，愿意被歧视、被幽禁、被挖出双眼一辈子活在黑暗里？”

    你在天上的灵魂，会保佑我们吧？

    那样寥寥几行字，看得霜红笑了起来。。

    然而，在那个下着雪的夜晚，他猝不及防得梦想的一切，却又很快地失去。只留记忆中依稀的暖意，温暖着漫长寂寞的余生。。

    “薛紫夜一时语塞。！”

    “见死不救？”那个女子看着他，满眼只是怜悯，“是的……她已经死了。所以我不救。”。

    “瞳？”霍展白惊讶地望着这个忽然现身药王谷地新任教王，手不离剑。！

    同时叫出这个名字的，却还有妙水。

    “明介，坐下来，”薛紫夜的声音平静，轻轻按着他的肩膀，“我替你看伤。”

    她微笑着望着他：“霍七公子，不知你心底的执念，何时能勘破？”。

    夏浅羽也是吐出一口气：“总算是好了——再不好，我看你都要疯魔了。”。

    ““是的，我还活着。”黑夜里那双眼睛微笑起来了，即使没有用上瞳术也令人目眩，那个叛乱者在黑暗里俯下身，捏住了回鹘公主的下颌，“你很意外？”！

    黑暗的最深处，黑衣的男子默默静坐，闭目不语。。

    旋“秋水！”他脱口惊呼，抢身掠入，“秋水！”。

    “那样寂寞的山谷……时光都仿佛停止了啊。！

    “天没亮就走了，”雅弥只是微笑，“大约是怕被鼎剑阁的人看到，给彼此带来麻烦。”！

    每一个月，他都会来到九曜山庄，白衣长剑，隔着屏风长身而坐，倾身向前，客气地询问她身体的近况，生活上还有什么需要。那个女子端坐在屏风后，同样客气地回答着，保持着一贯地矜持和骄傲。

    “他颓然放下了剑，茫然看着雪地上狼藉的尸体。这些人，其实都是他的同类。！

    “风！”老人不敢相信地望着在最后一刻违抗了他的下属，“连你……连你……”。

    “然而，如今却已然是参商永隔了。。

    妙风脱下身上的大氅，裹住了冰下那个面目如生的少年。。

    一只手轻轻按在她双肩肩胛骨之间，一股暖流无声无息注入，她只觉全身瞬间如沐春风。！

    她手里的玉佩滚落到他脚边，上面刻着一个“廖”字。。

    ““阁主令我召你前去。”一贯浮浪的夏浅羽此刻神色凝重，缓缓举起了手，手心里赫然是鼎剑阁主发出的江湖令，“魔教近日内乱连连，日圣女乌玛被诛，执掌修罗场的瞳也在叛乱失败后被擒——如今魔教实力前所未有地削弱，正是一举诛灭的大好时机！”。

    雪鹞嘀嘀咕咕地飞落在桌上，和他喝着同一个杯子里的酒。这只鸟儿似乎喝得比他还凶，很快就开始站不稳，扑扇着翅膀一头栽倒在桌面上。。

    ““咯咯……别发火嘛。偶尔，我也会发善心。”牢门外传来轻声娇笑，妙水一声呼啸，召出那一只不停咆哮龇牙的獒犬，留下一句，“瞳，沥血剑，我已经从藏兵阁里拿到了。你们好好话别吧，时间可不多了啊。”！

    “龙血珠已经被我捏为粉末，抹在了沥血剑上——”他合起了眼睛，低声说出最后的秘密，“要杀教王，必须先拿到这把剑。”。

    “雅弥！”她大吃一惊，“站住！”。

    “为什么要想起来？这样的往事，为什么还要再想起来——想起这样的自己！。

    她狂奔而去，却发现那是一条死路。……

    霍展白饶有深意的看着他，却是沉默。

    妙风微微一惊，顿住了脚步，旋即回手，将她从雪地上抱起。

    是马贼！。

    “第二，流光。第三，转魄。”。

    ““薛谷主？”看到软轿在石阵对面落下，那人微笑着低头行礼，声音不大，却穿透了风雪清清楚楚传来，柔和悦耳，“昆仑山大光明宫妙风使，奉命来药师谷向薛姑娘求医。”。

    “骏马已然累得倒在地上口吐白沫，他跳下马，反手一剑结束了它的痛苦。驻足山下，望着那层叠的宫殿，不做声地吸了一口气，将手握紧——那一颗暗红色的龙血珠，在他手心里无声无息地化为齑粉。。

    她看到了面具后的那双黯淡无光的眼睛，看到他全身穴道上的血迹——一眼望去，她便知道他遭受过怎样的酷刑。她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：不到一个月之前，在药师谷里的明介还是那样冷酷高傲，出手凌厉。在短短的二十几天后，居然成了这种样子！！

    “然而，内息的凝滞让他的手猛然一缓。……”

    “这个人的眼睛如此奇诡，带着微微的蓝和纯粹的黑，蕴涵着强大的灵力——分明是如今已经灭绝了的摩迦一族才有的特征！。

    房间里忽地变得漆黑，将所有的月光雪光都隔绝在外。。

    “婊子也比狗强。”妙水冷笑着松开了他的头发，恶毒地讥诮。！

    “想自尽吗？”教王满意地微笑起来，看来是终于击溃他的意志了。他转动着金色的手杖，“但这样也太便宜你了……七星海棠这种毒，怎么着，也要好好享受一下才对。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