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轻轻拍着他的后背，喃喃着：“乖啦……沫儿不哭，沫儿不哭。娘在这里，谁都不敢欺负你……不要哭了……”

    “呵……”薛紫夜抬头看了一眼教王的脸色，点头，“病发后，应该采取过多种治疗措施——可惜均不得法，反而越来越糟。”

    一只白鸟穿过风雪飞来，猝不及防地袭击了他，尖利的喙啄穿了他的手。。

    妙风脱下身上的大氅，裹住了冰下那个面目如生的少年。。

    ““小心！”来不及多想，他便冲了过去。！”

    霍展白被这个小丫头说得脸上阵红阵白，觉得嘴里的莲子粥也没了味道：“对不住。”。

    然而，她却终究还是死在了他面前。！

    那是他在扬州托雪鹞传给她的书信。然而，她却是永远无法来赶赴这个约会了。

    她细细拈起了一根针，开口：“渡穴开始，请放松全身经脉，务必停止内息。”

    “是。”妙风垂下头。。

    他们喝得非常尽性，将一整坛的陈年烈酒全部喝完。后面的记忆已经模糊，他只隐约记得两人絮絮说了很多很多的话，关于武林，关于天下，关于武学见地――。

    “脚印！在薛紫夜离去的那一行脚印旁边，居然还有另一行浅浅的足迹！！

    薛紫夜站在牢狱门口望着妙水片刻，忽然摊开了手：“给我钥匙。”。

    旋然而，这些问题，他终究没有再问出口来。。

    “廖青染嘴角一扬，忽地侧过头在他额角亲了一下，露出小儿女情状：“知道了。乖乖在家，等我从临安带你喜欢的梅花糕来。”！

    教王眼里浮出冷笑：“难道，你已经想起自己的来历了？”！

    “我要出去！我要出去！放我出去……”他在黑暗中大喊，感觉自己快要被逼疯。

    “妙风一直微笑的脸上终于露出了凝重的神色，手指缓缓收紧。！

    他探出手去，捏住了那条在雪鹞爪间不断扭动的东西，眼神雪亮：昆仑血蛇！这是魔教里的东西，怎么会跑到药师谷里来？子蛇在此，母蛇必然不远。难道……难道是魔教那些人，已经到了此处？是为了寻找失散的瞳，还是为了龙血珠？。

    “然而，她却终究还是死在了他面前。。

    简短的对话后，两人又是沉默。。

    “谁下的手？”看着外袍下的伤，轻声喃喃，“是谁下的手！这么狠！”！

    “你的酒量真不错，”想起前两次拼酒居然不分胜负，自命海量的霍展白不由赞叹，“没想到你也好这一口。”。

    “重新戴上青铜面具，便又恢复到了妙空使的身份。。

    一个动荡不安的时代终于过去。。

    ““嘎——”显然是熟悉这里的地形，白鸟直接飞向夏之园，穿过珠帘落到了架子上，大声地叫着，拍打翅膀，希望能立刻引起女主人的注意。！

    就在妙风被意外制住的瞬间，嚓的一声，玉座被贯穿了！。

    “不要紧。”薛紫夜淡淡道，“你们先下去，我给他治病。”。

    ““……”妙风想去看怀里的女子，然而不知为何只觉得胆怯，竟是不敢低头。。

    “让你就这样死去未免太便宜了！”用金杖挑起背叛者的下颌，教王的声音里带着残忍的笑，“瞳……我的瞳，让你忘记那一段记忆，是我的仁慈。既然你不领情，那么，现在，我决定将这份仁慈收回来。你就给我好好地回味那些记忆吧！”……

    “请妈妈帮忙推了就是。”柳非非掩口笑。

    机会不再来，如果不抓住，可能一生里都不会再有扳倒教王的时候！

    “如果可以选择，我宁可像你一样终老于药王谷――”霍展白长长吐出胸中的气息，殊无半点喜悦，“但除非像你这样彻底地死过一次，才能重新随心所欲地生活吧？我可不行。”。

    “好吧，我答应你，去昆仑替你们教王看诊——”薛紫夜拂袖站起，望着这个一直微笑的青年男子，竖起了一根手指，“但是，我有一个条件。”。

    ““你尽管动手。”瞳击掌，面无表情地发话，眼神低垂，凝视着手里一个羊脂玉小瓶——那，还是那个女子临去时，留给他的最后纪念。。

    “——今日是中原人的清明节。檀香下的雪上，已有残留的纸灰和供品，显然是今日一早已经有人来这里祭拜过。。

    “反正，”他下了结论，将金针扔回盘子里，“除非你离开这里，否则别想解开血封！”！

    ““她中了七星海棠的毒，七日后便会丧失神志——我想她是不愿意自己有这样一个收梢。”女医者发出了一声叹息，走过来俯身查看着伤口，“她一定是极骄傲的女子。”……”

    ““我只是，不想再让他被关在黑夜里。”她用细细的声音道，“他已经被关了那么久。”。

    她努力坐起，一眼看到了霍展白，失惊：“你怎么也在这里？快回冬之馆休息，谁叫你乱跑的？绿儿呢，那个死丫头，怎么不看住他！”。

    那一瞬间，他想起了遥远得近乎不真实的童年，那无穷无尽的黑夜和黑夜里那双明亮的眼睛……她叫他弟弟，拉着他的手在冰河上嬉戏追逐，那样地快乐而自在——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，才能让那种短暂的欢乐在生命里再重现一次？！

    她伏在冰上，对着那个微笑的少年喃喃自语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