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就在摩迦村寨的墓地。”雅弥静静道,“那个人的身边。”
他绝对不能让妙风带着女医者回到大光明宫来拯救那个魔鬼。凡是要想维护那个魔鬼的人,都是必须除掉的——神挡杀神,佛挡杀佛,绝不手软!可是……为什么,为什么内心里总是有一个声音在隐隐提醒——那,将是一个错得可怕的决定。
“呵,谢谢。”她笑了起来,将头发用一支金簪松松挽了个髻,“是啊,一个青楼女子,最好的结局也无过于此了……有时候我也觉得自己和别的姐妹不一样,说不定可以得个好一些的收梢。可是就算你觉得自己再与众不同,又能怎样呢?人强不过命。”。
“风,在贵客面前动手,太冒昧了。”仿佛明白了什么,教王的眼睛一瞬间亮如妖鬼,训斥最信任的下属——敢在没有得到他命令的情况下忽然动手,势必是为了极重要的事吧?。
““是你?”她看到了他,眼神闪烁了一下。!”
笛声终于停止了,妙风静静地问:“前辈是想报仇吗?”。
妙风只是静默地看着她,并不避让,眼神平静,面上却无笑容。!
“看啊!”忽然间,忽然间,他听到惊喜的呼声,身边的下属们纷纷抬首望天,“这是什么?”
雅弥说完了大光明宫里发生的一切,就开始长久沉默。霍展白没有说话,拍开了那一瓮藏酒,坐在水边的亭子里自斟自饮,直至酩酊。
“瞳怎么了?”再也忍不住,薛紫夜抢身而出,追问。。
然而,一切都粉碎了。。
“于是,就这样静静地对饮着,你一觞,我一盏,没有语言,没有计较,甚至没有交换过一个眼神。鼎剑阁新任地阁主喝大光明宫的年轻教王就这样对坐着,默然地将那一坛她留给他们最后地纪念,一分分地饮尽。!
原来……那就是她?那就是她吗?!。
旋——今日是中原人的清明节。檀香下的雪上,已有残留的纸灰和供品,显然是今日一早已经有人来这里祭拜过。。
““……”薛紫夜只觉怒火燃烧了整个胸腔,一时间无法说出话来,急促地呼吸。!
“我只要你们一起坐下来喝一杯。”雅弥静静的笑,眼睛却看向了霍展白身后。!
妙风不明白她的意思,只是微笑。
“话音未落,霍展白已然闪电般地掠过,一把抓住了她的肩膀,颤声呼:“秋水!”!
“看这个标记,”卫风行倒转剑柄,递过来,“对方应该是五明子之一。”。
“他忽然觉得安心——。
那一段路,仿佛是个梦——漫天漫地的白,时空都仿佛在一瞬间凝结。他抱着垂死的人在雪原上狂奔,散乱的视线,枯竭的身体,风中渐渐僵硬冰冷的双手,大雪模糊了过去和未来……只有半空中传来白鸟凄厉的叫声,指引他前进的方向。。
“不!”妙风大惊之下立刻一掌斜斜引出,想一把将薛紫夜带开。!
那一夜的大屠杀历历浮现眼前——。
““瞳呢?”她冲口问,无法掩饰自己对那个叛乱者的关切。。
是的,是的……想起来了!全想起来了!。
““反悔?”霍展白苦笑,“你也是修罗场里出来的,觉的瞳那样的人可以相信吗?”!
教王手里的金杖一分分地举了起来,点向玉座下跪着的弟子,妙风垂首不语,跪在阶下,不避不让。。
薛紫夜低呼了一声,箭头从他肩膀后透出来,血已然变成绿色。。
“最后的一句话已然是嘶喊,他面色苍白地冲过来,仿佛想一把扼住老人的咽喉。南宫老阁主一惊,闪电般点足后掠,同时将茶盏往前一掷,划出一道曲线,正中撞到了对方的曲池穴。。
空白中,有血色迸射开来,伴随着凄厉的惨叫。……
他咬紧牙点了点头,也不等她领路,就径自走了开去。
“咔!”白色的风在大殿里一掠即回,手刀狠狠斩落在瞳的后背上。
他陡然间有一种恍惚,仿佛这双眼睛曾经在无数个黑夜里就这样地凝视过他。他颓然松开了手,任凭她将金针刺落,刺入武学者最重要的气海之中。。
仿佛是觉得疲倦已极,她裹着金色的猞猁裘,缩在他胸前静静睡去。。
“妙风站着没有动,却也没有挣开她的手。。
“薛紫夜沉吟片刻,点头:“也罢。再辅以龟龄集,即可。”。
而流沙山那边,隐隐传来如雷的马蹄声——所有族人露出惊慌恐惧的表情。!
“青染师傅……青染师傅……为何当年你这样地急着从谷中离去,把才十八岁的我就这样推上了谷主的位置?你只留给我这么一支紫玉簪,可我实在还有很多没学到啊…………”
“她将圣火令收起,对着妙风点了点头:“好,我明日就随你出谷去昆仑。”。
是的,他一生的杀戮因她而起,那么,也应该因她而结束。。
“就这样。”内息转眼便转过了一个周天,妙风长长松了口气。!
她手里的玉佩滚落到他脚边,上面刻着一个“廖”字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