摘下了“妙空”的面具,重见天日的徐重华对着同伴们展露笑容,眼角却有深深的刻痕出现,双鬓斑白——那么多年的忍辱负重,已然让这个刚过而立之年的男子过早地衰老了。
白日放歌须纵酒,青春做伴好还乡。
他没有再说话,只是默默地匍匍着,体会着这短暂一刻里的宁静和美丽,十几年来充斥于心头的杀气和血腥都如雾一样消失——此刻他不曾想到杀人,也没想到报复,只是想这样趴着,什么话也不说,就这样在她身侧静静死去。。
“你的手,也要包扎一下了。”廖青染默然看了他许久,有些怜悯。。
““你终于想起来了?”她冷冷笑了起来,重新握紧了沥血剑,“托你的福,我家人都死绝了,我却孤身逃了出来,流落异乡为奴。十五岁时,运气好,又被你从波斯市场上买了回来。”!”
——怎么会没有听说过!。
他忽然笑了起来:今夕何夕?!
――昨夜那番对话,忽然间就历历浮现在脑海。
周围的侍女们还没回过神来,只是刹那,他就从湖边返回,手里横抱着一个用大氅裹着的东西,一个起落来到马车旁,对着薛紫夜轻轻点头,俯身将那一袭大氅放到了车厢里。
“咦,这算是什么眼神哪?”她敷好了药,拍了拍他的脸,根本不理会他愤怒的眼神,对外面扬声吩咐,“绿儿!准备热水和绷带!对了,还有麻药!要开始堵窟窿了。”。
他往前踏了一大步,急切地伸出手,想去抓住那个雪中的红衣女子,然而膝盖和肋下的剧痛让他眼前一阵阵地发黑。只是一转眼,那个笑靥就湮没在了纷繁的白雪背后。。
““别以为我愿意被你救。”他别开了头,冷冷道,“我宁可死。”!
“快走吧!”薛紫夜打破了他的沉思,“我要见你们教王!”。
旋“妙水使?”薛紫夜一惊,看到门口抱剑而立的女子。。
“一个杀手,并不需要过去。!
“你终于想起来了?”她冷冷笑了起来,重新握紧了沥血剑,“托你的福,我家人都死绝了,我却孤身逃了出来,流落异乡为奴。十五岁时,运气好,又被你从波斯市场上买了回来。”!
“什么!”薛紫夜霍然站起,带翻了桌上茶盏,失声惊呼,“你说什么?!”
“只有她自己知道,她早已在不知何时失去了他。!
否则,迟早会因此送命。。
“然而妙风只是低着头,沉默地忍受。。
他曾经是一个锦衣玉食的王族公子,却遭遇到了国破家亡的剧变。他遇到了教王,成了一柄没有感情的杀人利剑。然后,他又遇到了那个将他唤醒的人,重新获得了自我。。
卫风行一惊:“是呀。”!
“薛谷主,”她看到他忽然笑了起来,轻声道,“你会后悔的。”。
“她不明白事情的前因后果,但却清楚地知道,眼前这个人绝对不会是凶手。。
“瞳公子,”门外有人低声禀告,是修罗场的心腹属下,“八骏已下山。”。
““应该是八骏拖住了妙风。”瞳的眼里精光四射,抬手握紧了身侧的沥血剑,声音低沉,“只要他没回来,事情就好办多了——按计划,在教王路过冰川时行动。”!
“没事,风行,”廖青染随口应,“是我徒儿的朋友来访。”。
柔软温暖的风里,他只觉得头顶一痛,百汇穴附近微微一动。。
“薛紫夜怔怔地看着他,眼神悲哀而平静。。
是谁……是谁将他毁了?是谁将他毁了!……
知道是妙水已然等得不耐,薛紫夜强自克制,站起身来:“我走了。”
“出去。”她低声说,斩钉截铁。
“我想救你啊……”她的话语还在耳畔回响,如此的悲哀而无奈,蕴涵着他生命中从未遇到过的温暖。她对他伸出了手,试图将他从血池里拉上来。但他却永远无法接触到那只纯白的手了……。
薛紫夜猝不及防,脱口惊呼,抬起头看到黑暗里那双狂暴的眼睛。。
“不知道漠河边的药王谷里,那株白梅是否又悄然盛开?树下埋着的那坛酒已经空了,飘落雪的夜空下,大约只有那个蓝发医者,还在寂寞地吹着那一曲《葛生》吧?。
“薛紫夜冷笑:还是凶相毕露了吗?魔教做事,原来也不过如此吧?。
妙水迟疑片刻,手一扬,一串金色的钥匙落入薛紫夜掌心,“拿去。”!
“得手了!其余六剑一瞬发出了低低的呼声,立刻掠来,趁着对方被钉住的刹那齐齐出剑,六把剑交织成了一道光网,只要一个眨眼就能把人绞成碎片!……”
““断金斩?!”七剑齐齐一惊,脱口呼道。。
是的,他一生的杀戮因她而起,那么,也应该因她而结束。。
永不相逢!!
“妙风!”她脱口惊呼起来,一个箭步冲过去,扳住了他的肩头,“让我看看!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