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,也是他八年来第三次提出类似的提议。
没有人比他更了解那个修罗场的杀手之王。瞳是极其危险的人,昔年教王要他不离左右地护卫,其实主要就是为了防范这个人。
妙水怔了一下,看着这个披着金色猞猁裘的紫衣女子,一瞬间眼里仿佛探出了无形的触手轻轻试探了一下。然而那无形的触手却是一闪即逝,她掩口笑了起来,转身向妙风:“哎呀,妙风使,这位便是药师谷的薛谷主吗?这一下,教王的病情可算无忧了。”。
圣火令?那一瞬间,他只觉得头脑一清。。
“哈。”抬起头看着七柄剑齐齐地钉在那里,徐重华在面具后发出了再也难以掩饰的得意笑声。他封住了卫风行的穴道,缓步向手无寸铁的霍展白走来,手里的利剑闪着雪亮的光。!”
一个人坐在黑暗里,瞳的眼睛又缓缓合起。。
“哎呀!”霍展白大叫一声,从床上蹦起一尺高,一下子清醒了。他恶狠狠地瞪着那只扁毛畜生,然而雪鹞却毫不惧怕地站在枕头上看着他,咕咕地叫,不时低下头,啄着爪间抓着的东西。!
“呵……是的,我想起来了。”霍展白终于点了点头,眼睛深处掠过一丝冷光。
她的手指轻轻叩在第四节脊椎上,疼痛如闪电一样沿着他的背部蹿入了脑里。
卫风行眼神一动,心知这个坚决的承诺同时也表示了坚决的拒绝,不由长长叹了口气。。
等到他从欣喜中回过神来时,那一袭紫衣已经消失在飘雪的夜色里。。
“明介,明介,你真的全都忘了吗?!
“让我看看。”薛紫夜面无表情地坐到榻边,扯开他的袍子。。
旋“哈……有趣的小妞儿。”黑衣马贼里,有个森冷的声音笑了,“抓住她!”。
“然而,偏偏有一些极久远的记忆反而存留下来了,甚或日复一日更清晰地浮现出来。为什么……为什么还不能彻底忘记呢?!
他陡然间有一种恍惚,仿佛这双眼睛曾经在无数个黑夜里就这样地凝视过他。他颓然松开了手,任凭她将金针刺落,刺入武学者最重要的气海之中。!
他在六剑的簇拥下疾步走出山庄,翻身上马,直奔秣陵鼎剑阁而去。
“黑暗的房间里,连外面的惨叫都已然消失,只有死一般的寂寞。!
他想追上去,却无法动弹,身体仿佛被钉住了。。
“还没睡醒的人来不及应变,就这样四脚朝天地狼狈落地,一下子痛醒了过来。。
瞳急促地呼吸着,整个人忽然“砰”的一声向后倒去,在黑暗里一动不动。。
“她……她……”霍展白僵在那里,喃喃开口,却没有勇气问出那句话。!
“哎,霍七公子还真的打算回这里来啊?”她很是高兴,将布巾折起,“难怪谷主临走还叮嘱我们埋几坛‘笑红尘’去梅树底下——我们都以为他治好了病,就会把这里忘了呢!”。
“看来,对方也是到了强弩之末了。。
牢外,忽然有人轻轻敲了敲,惊破了两人的对话。。
“是谁,能令枯木再逢春?!
耳畔忽然有金铁交击的轻响——他微微一惊,侧头看向一间空荡荡的房子。他认出来了:那里,正是他童年时的梦魇之地!十几年后,白桦皮铺成的屋顶被雪压塌了,风肆无忌惮地穿入,两条从墙壁上垂落的铁镣相互交击,发出刺耳的声音。。
“那么,开始吧。”。
“每次下雪的时候,他都会无可抑制的想起那个紫衣的女子。八年来,他们相聚的时日并不多,可每一日都是快乐而轻松的。。
他颓然放下了剑,茫然看着雪地上狼藉的尸体。这些人,其实都是他的同类。……
他跪在连绵的墓地里,一动不动,任凭大雪落满肩头。
瞳有些怔住了,隐约间脑海里又有各种幻象泛起。
他陪着她站到了深宵,第一次看到这个平日强悍的女人,露出了即使醉酒时也掩藏着的脆弱一面,单薄的肩在风中渐渐发抖。而他只是默然弯下腰,掉转手里伞的角度,替她挡住那些密集卷来的雪。。
“那么,在她死之前再告诉她罢。”教王唇角露出冷酷的笑意,“那之前,她还有用。”。
“然而,一想到这一次前去可能面对的人,他心里就有隐秘的震动。。
““闭嘴!”愤怒的火终于从心底完全燃透,直冒出来。霍展白再也不多言语,飞身扑过去:“徐重华,你无药可治!”。
黑暗里有灯火逐一点亮,明灭映出六具被悬挂在高空的躯体,不停地扭曲,痛苦已极。!
““哎呀!”身边的绿儿等几个侍女忽然脱口惊呼起来,抬手挡住了眼睛。……”
“同时叫出这个名字的,却还有妙水。。
霍展白微微一惊,口里却刻薄:“中原居然还能出姑娘这般的英雄人物啊……”。
书架上空了一半,案上凌乱不堪,放了包括龙血珠、青鸾花在内的十几种珍贵灵药。此外全部堆满了书:《外台秘要》《金兰循经》《素问》《肘后方》……层层叠叠堆积在身侧!
没人知道这一番话的真假,就如没有人看穿他微笑背后的眼神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