然而那样可怖的剧毒一沾上舌尖,就迅速扩散开去,薛紫夜语速越来越慢,只觉一阵眩晕,身子晃了一下几乎跌倒。她连忙从怀里倒出一粒碧色药丸含在口里,平息着剧烈侵蚀的毒性。
原来……那就是她?那就是她吗?!
薛紫夜慢慢安静下去,望着外面的夜色。。
“我说过了,救我的话,你会后悔的。”他抬头凝视着她,脸上居然恢复了一丝笑意,“我本来就是一个杀人者——和你正好相反呢,薛谷主。”。
“廖谷主沉默了许久,终于缓缓点头——!”
她看着他转过头,忽然间淡淡开口:“真愚蠢啊,那个女人,其实也从来没有真的属于你,从头到尾你不过是个不相干的外人罢了——你如果不死了这条心,就永远不能好好地生活。”。
“是!”绿儿欢天喜地地上来牵马,对于送走这个讨债鬼很是开心。霜红却暗自叹了口气,知道这个家伙一走,就更少见谷主展露欢颜了。!
廖青染看着他,眼里满含叹息,却终于无言,只是引着南宫老阁主往夏之馆去了。
“不用了。”妙风笑着摇头,推开了她的手,安然道,“冰蚕之毒是慈父给予我的烙印,乃是我的荣幸,如何能舍去?”
原来如此……原来如此!。
“教王已出关?”瞳猛然一震,眼神转为深碧色,“他发现了?!”。
““瞳叛乱?”霍展白却是惊呼出来,随即恍然——难怪他拼死也要夺去龙血珠!原来是一早存了叛变之心,用来毒杀教王的!!
——再过三日,便可以抵达昆仑了吧?。
旋“怎么?”瞳抬眼,眼神凌厉。。
““是吗?”薛紫夜终于回身走了过来,饶有兴趣,“那倒是难得。”!
“你会后悔的。”他说,“不必为我这样的人费神。”!
他脸上始终没有表情——自从失去了那一张微笑的面具后,这个人便成了一片空白。
“银衣杀手低头咳嗽,声音轻而冷。虽然占了上风,但属下伤亡殆尽,他自己的体力也已经到了极限。这一路上,先是从祁连山四方群雄手里夺来了龙血珠,在西去途中不断遇到狙击和追杀。此刻在冷杉林中,又遇到了这样一位中原首屈一指的剑客!!
瞳没有抬头,极力收束心神,伸出手去够掉落一旁的剑,判断着乐园出口的方向。。
“黑暗牢狱里,火折子渐渐熄灭,只有那样轻柔温暖的舌触无声地继续着。瞳无法动弹,但心里清楚对方正在做什么,也知道那种可怖的剧毒正在从自己体内转移到对方体内。时间仿佛在这一刹那停滞,黑而冷的雪狱里,静得可以听到心迸裂成千片的声音。。
他微微一惊,抬头看那个黑衣的年轻教王。。
霍展白悻悻苦笑——看这样子,怎么也不像会红颜薄命的啊。!
“什么钥匙?”妙水一惊,按住了咆哮的獒犬。。
“遥远的北方,冰封的漠河上寒风割裂人的肌肤,呼啸如鬼哭。。
——然而,却赫然有一支金色的针,直直插在了咽喉正中!。
“怎么可以这样……怎么可以这样?!!
——那件压在他心上多年的重担,也总算是卸下了。沫儿那个孩子,以后可以和平常孩子一样地奔跑玩耍了吧?而秋水,也不会总是郁郁寡欢了。已经很久很久,没有看过这个昔日活泼明艳的小师妹露出笑颜了啊……。
她的声音尖厉而刻毒,然而妙风还是没有说话,只是看着那个坐在染血玉座上的美丽女子,眼里带着无法解释的神情,看得她浑身不自在。。
“那一瞬间,他只觉得无穷无尽的绝望。。
三个月后,当诸般杂事都交割得差不多后,他终于回到了临安九曜山庄,将秋水音从夏府里接了回来,尽心为她调理身体。……
她失去了儿子,猝然疯了。
——这个最机密的卧底、鼎剑阁昔年八剑之一的人,居然背叛了中原武林?!
笛声如泣,然而吹的人却是没有丝毫的哀戚,低眉横笛,神色宁静地穿过无数的垂柳,仿佛只是一个在春光中出行的游子,而天涯,便是他的所往——没有人认出,这个人就是昨夜抱着死去女子在驿站里痛哭的人。昨夜那一场痛哭,仿佛已经达到了他这一生里感情的极限,只是一夜过去,他的神色便已然平静——。
原来,即便是生命里最深切的感情,也终究抵不过时间。。
“这个姓廖的女子,竟是药师谷前任谷主廖青染!。
“霍展白沉默,许久许久,开口:“我会一辈子照顾她。”。
薛紫夜眼睛瞬间雪亮,手下意识地收紧:“教王?”!
“虽然,我更想做一个想你那样、伴着娇妻幼子终老的普通人。……”
““在下是来找妙手观音的。”霍展白执弟子礼,恭恭敬敬地回答——虽然薛紫夜的这个师傅看起来最多不过三十出头,素衣玉簪,清秀高爽,比自己只大个四五岁,但无论如何也不敢有半点不敬。。
——难道,竟是那个人传来的消息?他、他果然还活着吗!。
在药师谷的那一段短短时间里,他看到过他和那个人之间,有着怎样深挚的交情。她才刚离开,如果自己就在这里杀了霍展白,她……一定会用责怪的眼神看他吧?!
被控制、被奴役的象征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