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老五?!”
“妙水,”他笑了起来,望着站在他面前的同胞姐姐,在这生死关头却依然没有说出真相的打算,只是平静地开口请求,“我死后,你可以放过这个不会武功的女医者吗?她对你没有任何威胁,你日后也有需要求医的时候。”
看着信封上地址,霍展白微微蹙眉:那个死女人再三叮嘱让他到了扬州打开锦囊,就是让他及时地送这封信给师傅?真是奇怪……难道这封信,要比给沫儿送药更重要?。
“是呀,难得天晴呢——终于可以去园子里走一走了。”。
“雪怀……雪怀,你知道吗?今天,我遇到了一个我们都认识的人。!”
他清晰地记得最后在药王谷的那一段日子里,一共有七个夜晚都是下着雪。他永远无法忘记在雪夜的山谷醒来那一刹的情景:天地希声,雪梅飘落,炉火映照着怀里沉睡女子的侧脸,宁静而温暖――他想要的生活不过如此。。
那个女人,果然是处心积虑要对付他!!
“……”薛紫夜眼神凝聚起来,负手在窗下疾走了几步,“霜红呢?”
那种悲恸只爆发了一瞬,便已然成为永久的沉默。霍展白怔怔地抬起头,有些惊讶地看着多年来第一次对自己如此亲近的女子,眼里露出了一种苦涩的笑意。
“你会后悔的。”他说,“不必为我这样的人费神。”。
他重新把手放到了药枕上,声音带着可怕的压迫力:“那么,有劳薛谷主了。”。
“她甚至无法想象,这一次如果救不了沫儿,霍展白会不会冲回来杀了她。!
除了教王,从来没有人会在意他的生死。而西归路上,种种变乱接踵而至,身为保护人的自己,却反而被一个不会武功的女子一再相救。。
旋走到门口的人,忽地真的回过身来,迟疑着。。
““妙风!”她脱口惊呼起来,一个箭步冲过去,扳住了他的肩头,“让我看看!”!
就这样生生纠缠一世。!
黑沉沉的牢狱里忽然透入了风。沉重的铁门无声无息地打开,将外面的一丝雪光投射进来,旁边笼子里的獒犬忽然厉声狂叫起来。
“妙风看了她许久,缓缓躬身:“多谢。”!
最高峰上发生了猝然的地震,万年不化的冰层陡然裂开,整个山头四分五裂,雪暴笼罩了半座昆仑,而山顶那个秘密的奢华乐园,就在一瞬间覆灭。。
“教王也笑,然而眼神逐步阴沉下去:“这不用问吧?若连药师谷主也说不能治,那么本座真是命当该绝了……”。
他霍然回首,扫视这片激斗后的雪地,剑尖平平掠过雪地,将剩余的积雪轰然扫开。雪上有五具尸体,加上更早前被一剑断喉的铜爵和葬身雪下的追电,一共是七人——他的脸色在一瞬间苍白:少了一具尸体!。
捏着那条半死的小蛇,他怔怔想了半晌,忽然觉得心惊,霍然站起。!
“不好!”妙水脸色陡然一变,“他要毁了这个乐园!”。
“远处的雪簌簌落下,雪下的一双眼睛瞬忽消失。。
“好。”黑夜里,那双眼睛霍然睁开了,断然说了一个字。。
“二十多年后,蓝衣的妙水使在大殿的玉座上狂笑,手里的剑洞穿了教王的胸膛。!
这个惫懒的公子哥儿,原来真的是有如此本事。。
“啪”的一声响,一团柔软的东西扔到了笼中,竟是蛇皮缠着人皮,团成一团。。
““呵呵,不愧是瞳啊!我可是被这个破石头阵绊住了好几天,”夜色中,望着对方手里那一枚寸许的血色珠子,来客大笑起来,“万年龙血赤寒珠——这就是传说中可以毒杀神魔的东西?得了这个,总算是可以杀掉教王老儿了!”。
“怎么?”他跳下地去,看到了前头探路的夏浅羽策马返回,手里提着一物。……
还是,只是因为,即便是回忆起来了也毫无用处,只是徒自增加痛苦而已?
——五明子里仅剩的妙空使,却居然勾结中原武林,把人马引入了大光明宫!
然而一低头,便脱口惊呼了一声。。
然而教王又是何等样人?。
““……”薛紫夜眼神凝聚起来,负手在窗下疾走了几步,“霜红呢?”。
““你为此枉担了多少年虚名,难道不盼早日修成正果?平日那般洒脱,怎么今日事到临头却扭捏起来?”旁边南宫老阁主不知底细,还在自以为好心的絮絮劝说。他有些诧异对方的冷淡,表情霍然转为严厉,“莫非……你是嫌弃她了——你觉得她嫁过人生过孩子,现在又得了这种病,配不上你这个中原武林盟主了,是不是?”。
“哦?处理完了?”血色的小蛇不停地往那一块石下汇聚,宛如汇成血海,而石上坐着的赤发大汉却只是玩弄着一条水桶粗的大蛇,呵呵而笑,“你把那个谷主杀了啊?真是可惜,听说她不仅医术好,还是个漂亮女人……”!
““廖前辈。”霍展白连忙伸臂撑住门,“是令徒托我传信于您。”……”
““秋水。”他喃喃叹息。她温柔地对着他笑。。
没有人知道,这个妙手仁心温文尔雅的年轻医者,曾是个毫无感情的杀人者。更没人知道,他是如何活过来的――那“活”过来的过程,甚至比“死”更痛苦。。
然而,恰恰正是那一瞬间的落后救了它。!
“很可怕吧?”教王背对着她,低低笑了一声,“知道吗?我也是修罗场出来的。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