醒来的时候已经置身于马车内,车在缓缓晃动,碾过积雪继续向前。
“住手!”薛紫夜脸上终于出现了恐惧的神情,“求求你!”
霍展白一惊,沉默着,露出了苦笑。。
不……不,她做不到!。
“一旁的霜红及时地捂住了她的嘴,将她拉了出去。!”
他握紧沥血剑,声音冷涩:“我会从修罗场里挑一队心腹半途截杀他们——妙风武功高绝,我也不指望行动能成功。只盼能阻得他们一时,好让这边时间充裕,从容下手。”。
是的,那是谎言。她的死,其实是极其惨烈而决绝的。!
拉下了帘子,醍醐香在室内萦绕,她将银针准确地刺入了他的十二处穴位。
那个被当胸一剑对穿的教王居然无声无息站了起来,不知何时已然来到了妙水身后!
妙水带着侍女飘然离去,在交错而过的刹那,微微一低头,微笑着耳语般地吐出了一句话——“妙风使,真奇怪啊……你脸上的笑容,是被谁夺走了吗?”。
她忽然疯了一样地扑过来,拔开了散落在病人脸上的长发,仔细地辨认着。。
“这样熟悉的眼神……是、是——!
她为什么不等他?为什么不多等一天呢?。
旋大雪里有白鸟逆风而上,脚上系着的一方布巾在风雪里猎猎飞扬。。
“然而望见薛紫夜失魂落魄的表情,心里忽然不是滋味。!
他被问住了,闷了片刻,只道:“我想知道能帮你什么。”!
一直推脱着的人大吃一惊:“什么?”
“药师谷……在这样生死一线的情况下,他却忽然微微一怔。!
“妙水!你到底想干什么?”瞳咬紧了牙,恶狠狠地对藏在黑暗里某处的人发问,声音里带着狂暴的杀气和愤怒,“为什么让她来这里?为什么让她来这里!我说过了不要带她过来!你到底要做什么!”。
“薛紫夜隐隐担心,却只道:“原来你还会吹笛子。”。
妙水离开了玉座,提着滴血的剑走下台阶,一脚踩在妙风肩膀上,倒转长剑抵住他后心,冷笑:“妙风使,不是我赶尽杀绝——你是教王的心腹,我留你的命,便是绝了自己的后路!”。
“好了,事情差不多都了结了。”瞳抬头看着霍展白,唇角露出冷笑,“你们以为安排了内应,趁着教中大乱,五明子全灭,我又中毒下狱,此次便是手到擒来?”!
她微微叹了口气,抬起一只手想为他扯上落下的风帽,眼角忽然瞥见地上微微一动,仿佛雪下有什么东西在涌起——。
“他对着孩子伸出手来:“如果你把一切都献给我的话,我也将给你一切。”。
他心下焦急,顾不得顾惜马力,急急向着西方赶去。。
“明介,明介,你真的全都忘了吗?!
在某次他离开的时候,她替他准备好了行装,送出门时曾开玩笑似的问:是否要她跟了去?他却只是淡淡推托说等日后吧。。
教王冷笑:“来人,给我把这个叛徒先押回去!”。
““是的。”廖青染手指点过桌面上的东西,“这几味药均为绝世奇葩,药性极烈,又各不相融,根本不可能相辅相成配成一方——紫夜当年抵不过你的苦苦哀求,怕你一时绝望,才故意开了这个‘不可能’的方子。”。
然而在这样的时候,雅弥却悄然退去,只留下两人独自相对。……
说到这里,仿佛才发现自己说得太多,妙风停住了口,歉意地看着薛紫夜:“多谢好意。”
谁能常伴汝?空尔一生执!
十二年前那场大劫过后,师傅曾带着她回到这里,仔细收殓了每一个村民的遗骸。所有人都回到了这一片祖传的坟地里,在故乡的泥土里重聚了——唯独留下了雪怀一个人还在冰下沉睡。他定然很孤独吧?。
甚至,在最后他假装陷入沉睡,并时不时冒出一句梦呓来试探时,她俯身看着他,眼里的泪水无声地坠落在他脸上……。
““哼,”瞳合上了眼睛,冷笑,“婊子。”。
“霍展白低下头去,用手撑着额头,感觉手心冰冷额头却滚烫。。
“在下可立时自尽,以消薛谷主心头之怒。”妙风递上短匕,面上带着一贯的温和笑意,微微躬身,“但在此之前,还请薛谷主尽早去往昆仑,以免耽误教王病情。”!
““药师谷的梅花,应该快凋谢了吧。”蓦然,他开口喃喃,“雪鹞怎么还不回来呢?我本想在梅花凋谢之前,再赶回药师谷去和她喝酒的——可惜现在是做不到了。”……”
“每一次他来,她的话都非常少,只是死死望着屏风对面那个模糊的影子,神情恍惚:仿佛也已经知道这个男子将终其一生停驻在屏风的那一边,再也不会走近半步。。
霍展白蓦地震了一下,睁开了眼睛:“非非……我这次回来,是想和你说——”。
原来,即便是生命里最深切的感情,也终究抵不过时间。!
“是啊是啊,听人说,只要和他对上一眼,魂就被他收走了,他让你死你就死要你活你才能活!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