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微微叹了口气,盘膝坐下,开始了真正的治疗。
重伤垂死中挣扎着奔上南天门,终于被教王收为麾下。
廖青染嘴角一扬,忽地侧过头在他额角亲了一下,露出小儿女情状:“知道了。乖乖在家,等我从临安带你喜欢的梅花糕来。”。
霍展白被这个伶俐的丫头恭维得心头一爽,不由收剑而笑:“呵呵,不错,也幸亏有我在——否则这魔教的头号杀手,不要说药师谷,就是全中原也没几个人能对付!”。
“一时间,他脑海里一片空白,站在那里无法移动。!”
“霍公子……”霜红忽地递来一物,却是一方手巾,“你的东西。”。
这个回鹘的公主养尊处优,还从来没有见过这样混乱而危险的局面。!
妙水施施然点头:“大光明宫做这种事,向来不算少。”
忽然间,雪中再度浮现了那个女子的脸,却是穿着白色的麻衣,守在火盆前恨恨地盯着他——那种白,是丧服的颜色,而背景的黑,却是灵堂的幔布。她的眼神冰冷得接近陌生,带着深深的绝望和敌意凝视着他,将他钉在原地。
神志恍惚之间,忽然听到外面雪里传来依稀的曲声——。
冰下那张脸在对着他微笑,宁静而温和,带着一种让他从骨髓里透出的奇异熟稔——在无意中与其正面相对的刹那,瞳感觉心里猛然震了一下,有压制不住的感情汹涌而出。。
“那个人……最终,还是那个人吗?!
空白中,有血色迸射开来,伴随着凄厉的惨叫。。
旋那一瞬间,心中涌起再也难以克制的巨大苦痛,排山倒海而来。他只想大声呼啸,却一个字也吐不出,最终反手一剑击在栏杆上,大片的玉石栏杆应声咔啦咔啦碎裂。。
““不,肯定不是。”霍展白从地上捡起了追风的佩剑,“你们看,追风、蹑景、晨凫、胭脂四人倒下的方位,正符合魔宫的‘天罗阵’之势——很明显,反而是八骏有备而来,在此地联手伏击了某人。”!
瞳的眼睛里转过无数种色泽,在雪中沉默,不让那种锥心刺骨的痛从喉中冲出。!
“……”妙风想去看怀里的女子,然而不知为何只觉得胆怯,竟是不敢低头。
“霜红在一旁只听得心惊。她跟随谷主多年,亲受指点,自以为得了真传,却未想过谷中一个扫地的婆婆医术之高明,都还在自己之上!!
在他被瞳术定住的瞬间,黑夜里一缕光无声无息地穿出,勒住了他的咽喉。。
“他本是楼兰王室的幸存者,亲眼目睹过一族的衰弱和灭绝。自从被教王从马贼手里救回后,他人生的目标便只剩下了一个——他只是教王手里的一把剑。只为那一个人而生,也只为那一个人而死……不问原因,也不会迟疑。。
虽然他们两个人都拥有凌驾于常人的力量,但此刻在这片看不到头的雪原上,这一场跋涉是那样无助而绝望。这样相依踉跄而行的两人在上苍的眼睛里,渺小如蝼蚁。。
原来,即便是生命里最深切的感情,也终究抵不过时间。!
乌里雅苏台。。
“脑中剧烈的疼痛忽然间又发作了。。
“什么?”霍展白一惊抬头,“瞳成了教王?你怎么知道?”。
““不好!快抓住她!”廖青染一个箭步冲入,看到对方的脸色和手指,惊呼,“她服毒了!快抓住她!”!
神志恍惚之间,忽然听到外面雪里传来依稀的曲声——。
这个身体自从出了药师谷以来就每况愈下,此刻中了剧毒,又受了教王那样一击,即便是她一直服用碧灵丹来维持气脉,也已然是无法继续支持下去了。。
“暮色笼罩了雪域绝顶,无数的玉树琼花都黯淡了下去,逐渐隐没。。
“傻话。”薛紫夜哽咽着,轻声笑了笑,“你是我的弟弟啊。”……
“能……能治!”然而只是短短一瞬,薛紫夜终于挣出了两个字。
他应景地耷拉下了眼皮,做了一个苦脸:“能被花魁抛弃,也算我的荣幸。”
“梅树下?”他有些茫然地顺着她的手指看过去,忽然想起来了——。
瞳哼了一声:“会让他慢慢还的。”。
“那种遥远而激烈的感觉瞬间逼来,令他透不过气。。
“不想见她……不想再见她!或者,只是不想让她看见这样的自己——满身是血,手足被金索扣住,颈上还连着獒犬用的颈环,面色苍白,双目无神,和一个废人没有两样!。
然而无论他如何挣扎,身体还是被催眠一般无法动弹,有股强大的念力压制住了他。在那样阴冷黑暗的眼光之下,连神志都被逐步吞噬,霍展白的眼神渐渐涣散开来。!
“他颓然放下了剑,茫然看着雪地上狼藉的尸体。这些人,其实都是他的同类。……”
“她怔在原地,只觉得一颗心直坠下去,落入不见底的冰窖——。
风从车外吹进来,他微微咳嗽,感觉内心有什么坚硬的东西在一分分裂开。。
“唉……是我这个师傅不好,”廖青染低下头去,轻轻拍着怀中睡去的孩子,“紫夜才十八岁,我就把药师谷扔给了她——但我也答应了紫夜,如她遇到过不去的难关,一定会竭尽全力帮她一次。”!
——其实,在你抱着她在雪原上狂奔的时候,她已然死去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