薛紫夜怔了怔，还没说话，妙风却径自放下了帘子，回身继续赶车。

    他继续持剑凝视，眼睛里交替转过了暗红、深紫、诡绿的光，鬼魅不可方物。

    他循着血迹追出，一剑又刺入雪下——这一次，他确信已然洞穿了追电的胸膛。然而仅仅只掠出了一丈，他登时惊觉，瞬间转身，身剑合一扑向马上！。

    身后的那一场血战的声音已然听不到了，薛紫夜在风雪里跑得不知方向。。

    “然而，在岁月的洪流和宿命的变迁里，他却最终无法坚持到最后。！”

    只有她自己知道，她早已在不知何时失去了他。。

    她缓缓站了起来，伫立在冰上，许久许久，开口低声道：“明日走之前，帮我把雪怀也带走吧。”！

    他们要覆灭这里的一切！

    “……那就好。”

    “睁开眼睛。”耳边听到轻柔的吩咐，他在黑暗中张开了眼睛。。

    不等夏浅羽回答，他已然呼啸一声，带着雪鹞跃出了楼外。。

    ““你要再不来，这伤口都自己长好啦！”他继续赔笑。！

    我以明尊的名义发誓，你们两个，绝不能活着离开这座昆仑山！。

    旋“对不起。”他没有辩解半句，只是吐出三个字。。

    “瞳醉醺醺地伏倒在桌面上，却将一物推到了他面前：“拿去！”！

    就算是拿到了龙血珠，完成了这次的命令，但是回到了大光明宫后，他的日子会好过多少呢？还不是和以前一样回到修罗场，和别的杀手一样等待着下一次嗜血的命令。！

    只有少量的血流出来。

    “一时间，他脑海里一片空白，站在那里无法移动。！

    ——除此之外，她这个姐姐，也不知道还能为雅弥做点什么了。。

    “她用尽全力挣扎着想去摸怀里的金针——那些纤细锋利的医器本来是用来救人的。她继承药师谷的时候就知道自己的天职所在，然而她却用她夺去了一个病人的生命。。

    他把魔宫教王的玉座留给瞳，瞳则帮他扫清所有其余七剑，登上鼎剑阁主的位置，而所有的同僚，特别是鼎剑阁的其余七剑，自然都是这条路上迟早要除去的绊脚石。如今机会难得，干脆趁机一举扫除！。

    霍展白也望着妙风，沉吟不决。！

    显然刚才一番激战也让他体力透支，妙风气息甫平，眼神却冰冷：“我收回方才的话：你们七人联手，的确可以拦下我——但，至少要留下一半人的性命。”。

    “那些人，就这样毁灭了一个村子，夺去了无数人性命，摧毁了他们三个人的一生！。

    ——她的笑容在眼前反复浮现，只会加快他崩溃的速度。。

    “那是寂寞而绝望的笑——他的一生铁血而跌宕，从修罗场的一名杀手一路血战，直到君临西域对抗中原武林，那是何等的风光荣耀。！

    雅弥点了点头，微笑道：“这世上的事，谁能想得到呢？”。

    那种痛是直刺心肺的，几乎可以把人在刹那间击溃。。

    “然而用尽全力，手指只是轻微地动了动——她连支配自己身体的力量都没有了。。

    “叮！”风里忽然传来一声金铁交击之声，飞翩那一剑到了中途忽然急转，堪堪格开一把掷过来的青钢剑。剑上附着强烈的内息，飞翩勉强接下，一连后退了三步才稳住身形，只觉胸口血气翻涌。……

    而他依旧只是淡淡地微笑。

    她的体温还是很低，脸色越发苍白，就如一只濒死的小兽，紧紧蜷起身子抵抗着内外逼来的彻骨寒冷，没有血色的唇紧闭着，雪花落满了眼角眉梢，气息逐渐微弱。

    “三年啊……”霍展白喃喃自语，“看来这几年，不休战也不行呢。”。

    记忆再度不受控制地翻涌而起——。

    “如果当时我没有下手把你击昏，大约你早已跟着跳了下去吧？。

    “其余八剑对视一眼，八柄长剑扫荡风云后往回一收，重新聚首，立刻也追随而去。。

    霍展白望着空无一物的水面，忽然间心里一片平静，那些煎熬着他的痛苦火焰都熄灭了，他不再嫉狠那个最后一刻守护在她身边的人，也不再为自己的生生错过而痛苦――因为到了最后，她只属于那一片冰冷的大地。！

    ““看到了吗？这就是瞳！”……”

    “因为他在恢复了常人的一切感情时，所有的一切却都已专首成空。。

    什么意思？薛紫夜让他持簪来扬州求见廖青染，难道是为了……。

    就这样生生纠缠一世。！

    “十二年前的那一夜，我忘了顾上你……”仿佛那些话已经压在心底多年，薛紫夜长长出了一口气，将滚烫的额头放入掌心，“对不起……那个时候我和雪怀拼命逃，却忘了你还被关在那里……我、我对不起你。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