妖魔的声音一句句传入耳畔,和浮出脑海的记忆相互呼应着,还原出了十二年前那血腥一夜的所有真相。瞳被那些记忆钉死在雪地上,心里一阵一阵凌迟般地痛,却无法动弹。
“是吗?那你可喝不过她,”廖青染将风帽掠向耳后,对他眨了眨眼睛,“喝酒,猜拳,都是我教给她的,她早青出于蓝胜于蓝了——知道吗?当年的风行,就是这样把他自己输给我的。”
鼎剑阁成立之初,便设有四大名剑,作为护法之职。后增为八名,均为中原武林各门各派里的精英。而这个夏浅羽是华山派剑宗掌门人的独子,比霍展白年长一岁,在八剑里排行第四。虽然出身名门,生性却放荡不羁,平日喜欢流连风月场所,至今未娶。。
她缓缓站了起来,伫立在冰上,许久许久,开口低声道:“明日走之前,帮我把雪怀也带走吧。”。
““无妨。”薛紫夜一笑,撩开帘子走入了漫天的风雪里,“不是有你在吗?”!”
“……”霍展白踉跄倒退,颓然坐倒,全身冰冷。。
“教王万寿。”进入熟悉的大殿,他在玉座面前跪下,深深低下了头,“属下前去长白山,取来了天池隐侠的性命,为教王报了昔年一剑之仇。”!
不错,在西域能做到这个地步的,恐怕除了最近刚叛乱的瞳,也就只有五明子之中修为最高的妙风使了!那个人,号称教王的“护身符”,长年不下雪山,更少在中原露面,是以谁都不知道他的深浅。
然而,在岁月的洪流和宿命的变迁里,他却最终无法坚持到最后。
“雪儿,怎么了?”那个旅客略微吃惊,低声问,“你飞哪儿去啦?”。
“教王,”身侧有下属远远鞠躬,恭声提醒,“听说最近将有一场百年难遇到的雪暴降临在漠河,还请教王及早起程回宫。”。
“每次下雪的时候,他都会无可抑制的想起那个紫衣的女子。八年来,他们相聚的时日并不多,可每一日都是快乐而轻松的。!
“风行,”他对身侧的同僚低唤,“你有没有发现,一路上我们都没有遇到修罗场的人?”。
旋“是。”宁婆婆颔首听命,转头而下。。
“怎么?被刚才霍展白一说,这个女人起疑了?!
“从今天开始,徐沫的病,转由我负责。”!
然而,曾经一度,她也曾奢望拥有新的生活。
“第二日夜里,连夜快马加鞭的两人已然抵达清波门。!
不是——不是!这、这个声音是……。
“车内有人失声痛哭,然而车外妙风却只是横笛而吹,眼神里再也没有了大喜或者大悲,平静如一泓春水。他缓缓策马归去,穿过了乌里雅苏台的万千垂柳,踏上克孜勒荒原。。
——然而此刻,这个神秘人却忽然出现在药师谷口!。
她用颤抖的手将碎土撒下。夹杂着雪的土,一分分地掩盖上了那一张苍白的脸——她咬着牙,一瞬不移地望着那张熟悉的脸。这把土再撒下去,就永远看不到了……没有人会再带着她去看北极光,没有人在她坠入黑暗冰河的瞬间托起她。!
从哪里来?他从哪里……他忽然间全身一震。。
“瞳握着沥血剑,感觉身上说不出的不舒服,好像有什么由内而外地让他的心躁动不安——怎么回事……怎么回事?难道方才那个女人说的话,影响到自己了?。
雅弥沉默许久,才微笑着摇了摇头。。
“她继续娇笑:“只是,方才那一击已经耗尽了最后一点体能吧?现在你压不住七星海棠的毒,只会更加痛苦。”!
“原来是真的……”一直沉默着的人,终于低哑地开口,“为什么?”。
可为什么这一刻,那些遗忘了多年的事情,忽然间重重叠叠地又浮现出来了呢?。
“在酒坛空了之后,他们就这样在长亭里沉沉睡去。。
明介走了,霍展白也走了。……
“妙水!”她失声惊呼——那个蓝衣女子,居然去而复返了!
遥远的北方,冰封的漠河上寒风割裂人的肌肤,呼啸如鬼哭。
身后的那一场血战的声音已然听不到了,薛紫夜在风雪里跑得不知方向。。
薛紫夜看了他一眼,终于忍下了怒意:“你们要检查我的药囊?”。
“在某次他离开的时候,她替他准备好了行装,送出门时曾开玩笑似的问:是否要她跟了去?他却只是淡淡推托说等日后吧。。
“已经是第几天了?。
他一直知道她是强悍而决断的,但却还不曾想过,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病弱女子竟然就这样孤身一人,以命换命地去挑战那个天地间最强的魔头!!
““想去看看他吗?那么,跟我来。”妙水笑着起身,抓起了桌上的沥血剑,“你看到他就会明白了。”……”
“多么可笑的事情――新任的鼎剑阁阁主居然和魔宫的新任教王在药王谷把盏密谈,倾心吐胆如生死之交!。
她睁开眼睛,映入眼帘的,却是蓝色的长发和白色的雪。。
这样强悍的女人——怎么看,也不像是红颜薄命的主儿啊!!
他们之间荡气回肠的故事一直在江湖中口耳相传,成为佳话。人人都说霍阁主不但是个英雄,更是个情种,都在叹息他的忠贞不渝,指责她的无情冷漠。她却只是冷笑―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