也只有这样,方能保薛紫夜暂有一线生机。
门外有浩大的风雪,从极远的北方吹来,掠过江南这座水云疏柳的城市。
日光刚刚照射到昆仑山巅,绝顶上冰川折射出璀璨无比的光。。
妙风终于微微笑了笑,扬了扬手里的短笛:“不,这不是笛子,是筚篥,我们西域人的乐器——以前姐姐教过我十几首楼兰的古曲,可惜都忘记得差不多了。”。
“霍展白也望着妙风,沉吟不决。!”
然而那样可怖的剧毒一沾上舌尖,就迅速扩散开去,薛紫夜语速越来越慢,只觉一阵眩晕,身子晃了一下几乎跌倒。她连忙从怀里倒出一粒碧色药丸含在口里,平息着剧烈侵蚀的毒性。。
“风,看来……你真的离开修罗场太久了……”一行碧色的血从他嘴角沁出,最后一名杀手缓缓倒下,冷笑着,“你……忘记‘封喉’了吗?”!
迎着漠河里吹来的风,她微微打了个哆嗦。
“就为那个女人,我也有杀你的理由。”徐重华戴着青铜面具冷笑,拔起了剑。
他的眼里,不再只有纯粹、坚定的杀戮信念。。
“我自然知道,”雅弥摇了摇头,“我原本就来自那里。”。
““薛谷主吗?”看到了她手里的圣火令,教王的目光柔和起来,站起身来。!
徐重华有些愕然——剑气!虽然手中无剑,可霍展白每一出手,就有无形的剑气破空而来,将他的佩剑白虹隔开!这个人的剑术,在八年后居然精进到了这样的化境?。
旋来不及觉察在远处的雪里,依稀传来了声。。
“妙水及时站住了脚,气息甫平,凝望着距离更远的断桥那端——上一跃的距离,已然达到了她能力的极限,然而现在断桥的豁口再度加大,如今带着薛紫夜,可能再也无法跃过这一道生死之门。!
那么,这几日来,面对着如此大好时机,宫里其余那几方势力岂不是蠢蠢欲动?!
妙水却一直只是在一旁看着,浑若无事。
“霍展白低下头去,用手撑着额头,感觉手心冰冷额头却滚烫。!
机会不再来,如果不抓住,可能一生里都不会再有扳倒教王的时候!。
“故国的筚篥声又在记忆里响起来了,幽然神秘,回荡在荒凉的流亡路上。回鹘人入侵了家园,父王带着族人连夜西奔,想迁徙往罗普重建家园。幼小的自己躲在马背上,将脸伏在姐姐的怀里,听着她用筚篥沿路吹响《折柳》,在流亡的途中追忆故园。。
“嘿,”飞翩发出一声冷笑,“能将妙风使逼到如此两难境地,我们八骏也不算——”。
星圣女娑罗在狂奔,脸上写满了恐惧和不甘。!
“是武林中人吧。”年轻一些的壮丁凝望着一行七人的背影,有些神往,“都带着剑哪!”。
“那是薛紫夜第一次看到他出手。然而她没有看清楚人,更没看清楚剑,只看到雪地上忽然间有一道红色的光闪过,仿佛火焰在剑上一路燃起。剑落处,地上的雪瞬间融化,露出了一个人形。。
黑暗的牢狱外,是昆仑山阴处千年不化的皑皑白雪。。
“那一瞬间,他想起了遥远得近乎不真实的童年,那无穷无尽的黑夜和黑夜里那双明亮的眼睛……她叫他弟弟,拉着他的手在冰河上嬉戏追逐,那样地快乐而自在——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,才能让那种短暂的欢乐在生命里再重现一次?!
“那么,”妙水斜睨着她,唇角勾起,“薛谷主,你还要去救一个畜生么?”。
。
“她怔了怔,嘴角浮出了一丝苦笑:是怕光吗?。
“小夜姐姐……那时候我就再也记不起你了……”他有些茫然地喃喃,眸子隐隐透出危险的紫色,“我好像做了好长的一个梦……杀了无数的人。”……
七星海棠的毒,真的是无药可解的吗?
摘下了“妙空”的面具,重见天日的徐重华对着同伴们展露笑容,眼角却有深深的刻痕出现,双鬓斑白——那么多年的忍辱负重,已然让这个刚过而立之年的男子过早地衰老了。
“教王……”有些犹豫的,她开口欲言。。
他在大笑中喝下酒去,醇厚的烈酒在咽喉里燃起了一路的火,似要烧穿他的心肺。。
““要回信吗?”霜红怔了一怔。。
“瞳终于站起,默然从残碑前转身,穿过了破败的村寨走向大道。。
妙风猛然一震,肩背微微发抖,却终不敢抬头。!
“霍展白也望着妙风,沉吟不决。……”
““哟,好得这么快?”薛紫夜不由从唇间吐出一声冷笑,望着他腹部的伤口,“果然,你下刀时有意避开了血脉吧?你赌我不会看着你死?”。
是,是谁的声音?。
九曜山下的雅舍里空空荡荡,只有白梅花凋零了一地。!
他们当时只隔一线,却就这样咫尺天涯地擦身而过,永不相逢!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