然后，他几乎每年都会来这里。一次，或者两次——每次来，都会请她出来相陪。

    “杀气太重的人，连蝴蝶都不会落在他身上。”薛紫夜抬起手，另一只夜光蝶收拢翅膀在她指尖上停了下来，她看着妙风，有些好奇，“你到底杀过人没有？”

    然而到了最后，却依旧得来这样众叛亲离的收梢。。

    “不过，还是得赶快。”妙火收起了蛇，眼神严肃，“事情不大对。”。

    “——然而，却赫然有一支金色的针，直直插在了咽喉正中！！”

    “要回信吗？”霜红怔了一怔。。

    瞳看着那个昔日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日圣女，手心渐渐沁出冷汗。！

    “你不会想反悔吧？”雅弥蹙眉。

    “风，在贵客面前动手，太冒昧了。”仿佛明白了什么，教王的眼睛一瞬间亮如妖鬼，训斥最信任的下属——敢在没有得到他命令的情况下忽然动手，势必是为了极重要的事吧？

    他一路将她的遗体千里送回，然后长跪于药师谷白石阵外的深雪里，恳求廖谷主将他收入门下，三日不起。。

    那些给过他温暖的人，都已经永远地回归于冰冷的大地。而他，也已经经过漫长的跋涉，站到了权力的颠峰上，如此孤独而又如此骄傲。。

    ““这……”霍展白有些意外地站起身来，刹那间竟有些茫然。！

    瞳倒在雪地上，剧烈地喘息，即便咬紧了牙不发出丝毫呻吟，但全身的肌肉还是在不受控制地抽搐。妙水伞尖连点，封住了他八处大穴。。

    旋“哦。”瞳轻轻吐了一口气，“那就好。”。

    “——这个女人，怎么会知道十二年前那一场血案！！

    廖青染从马车里悠悠醒来的时候，就听到了这一首《葛生》，不自禁地痴了。！

    妙风低下头，看了一眼睡去的女子，忽然间眉间掠过一丝不安。

    “四季分明的谷里，一切都很宁静。药房里为霍展白炼制的药已然快要完成，那些年轻的女孩子们都在馥郁的药香中沉睡——没有人知道她们的谷主又一个人来到湖上，对着冰下的人说了半夜的话。！

    “不！”她惊呼了一声，知道已经来不及逃回住所，便扭头奔入了另一侧的小路——慌不择路的她，没有认出那是通往修罗场的路。。

    “然而她却没有力气开口。。

    “霍七，”妙空微笑起来，“八年来，你也辛苦了。”。

    “好吧。”终于，教王将金杖一扔，挫败似的往后一靠，将身体埋入了玉座，颓然叹息，“风，这是你二十年来对我提出的第一个要求，我答应你——那个女人，真是了不起。”！

    “胡说！”他突然狂怒起来，“就算是七星海棠，也不会那么快发作！你胡说！”。

    “妙空的身影，也在门口一掠而过。。

    那一击的力量是骇人的，妙风在铜爵那一斩发出后随即抢身斜向冲出，并未直迎攻击。他的身形快如鬼魅，一瞬间就穿过雪雾掠了出去，手中的剑划出一道雪亮的弧，一闪即没——。

    “多么可笑的事情――新任的鼎剑阁阁主居然和魔宫的新任教王在药王谷把盏密谈，倾心吐胆如生死之交！！

    那种悲恸只爆发了一瞬，便已然成为永久的沉默。霍展白怔怔地抬起头，有些惊讶地看着多年来第一次对自己如此亲近的女子，眼里露出了一种苦涩的笑意。。

    瞳终于站起，默然从残碑前转身，穿过了破败的村寨走向大道。。

    “她有些困扰地抬起头来，望着南方的天空，仿佛想从中看到答案。。

    “早点回去休息吧。”瞳领着她往夏之园走去，低声叮嘱。……

    “听说你已经成为鼎剑阁阁主。”雅弥转开了话题，依然带着淡笑，“恭喜。”

    每一个月，他都会来到九曜山庄，白衣长剑，隔着屏风长身而坐，倾身向前，客气地询问她身体的近况，生活上还有什么需要。那个女子端坐在屏风后，同样客气地回答着，保持着一贯地矜持和骄傲。

    那一瞬间，她躲在柔软的被褥里，抱着自己的双肩，蜷缩着身子微微发抖——原来，即便是在别人面前如何镇定决绝，毕竟心里并不是完全不害怕的啊……。

    薛紫夜勉强动了动，抬起手按在他胸口正中。。

    “一个杀手，并不需要过去。。

    “他在大笑中喝下酒去，醇厚的烈酒在咽喉里燃起了一路的火，似要烧穿他的心肺。。

    “什么？”霍展白一惊抬头，“瞳成了教王？你怎么知道？”！

    “熟门熟路，他带着雪鹞，牵着骏马来到了桥畔的玲珑花界。……”

    “因为她还不想死——。

    “薛谷主，请上轿。”。

    “你没事？”他难得收敛了笑容，失惊。！

    “好了。”霍展白微笑，吐出一口气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