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好，我带你出去。但是，你要臣服于我，成为我的瞳，凌驾于武林之上，替我俯视这大千世界、芸芸众生。你答应吗——还是，愿意被歧视、被幽禁、被挖出双眼一辈子活在黑暗里？”

    细软的长发下，隐约摸到一枚冷硬的金属。

    那一次之后，她便没有再提过。。

    ――是的，在鲜衣怒马的少年时，他曾经立下过一生不渝的誓言，也曾经为她跋涉万里，虽九死而不悔。如果可以，他也希望这一份感情能够维持下去，不离不弃，永远鲜明如新。。

    “他心里一跳，视线跳过了那道墙——那棵古树下不远处，赫然有一座玲珑整洁的小楼，楼里正在升起冉冉炊烟。！”

    妙风也同时舒了一口气，用眼角看了看聚精会神下针的女子，带着敬佩。。

    这个身体自从出了药师谷以来就每况愈下，此刻中了剧毒，又受了教王那样一击，即便是她一直服用碧灵丹来维持气脉，也已然是无法继续支持下去了。！

    “不错。”薛紫夜冷冷道——这一下，这个女人该告退了吧？

    他点了点头：“高勒呢？”

    忽然听得空中扑簌簌一声，一只鸟儿咕噜了一声，飞落到了梅树上。。

    霍展白是被雪鹞给啄醒的。。

    ““嗯。”霍展白点点头，多年心愿一旦达成，总有如释重负之感，“多谢。”！

    老鸨离开，她掩上了房门，看着已然一头躺倒床上大睡的人，眼神慢慢变了。。

    旋她继续娇笑：“只是，方才那一击已经耗尽了最后一点体能吧？现在你压不住七星海棠的毒，只会更加痛苦。”。

    “他们曾经远隔天涯十几年，彼此擦肩亦不相识；而多年后，九死一生，再相逢，却又立刻面临着生离死别。！

    然而，不等他把话说完，柳非非扑哧一声笑了，伸出食指按住了他的嘴。！

    黑暗的牢狱外，是昆仑山阴处千年不化的皑皑白雪。

    ““怎么？”他跳下地去，看到了前头探路的夏浅羽策马返回，手里提着一物。！

    难道……就是因为他下意识说了一句“去死”？。

    “寒意层层逼来，似乎要将全身的血液冻结，宛如十二年前的那一夜。。

    瞳的眼睛里转过无数种色泽，在雪中沉默，不让那种锥心刺骨的痛从喉中冲出。。

    “有其主人必有其鸟嘛。”霍展白趁机自夸一句。！

    薛紫夜将手伸向那个人的脑后，却在瞬间被重重推开。。

    ““嚓！”那一剑刺向眉心，霍展白闪避不及，只能抬手硬生生去接。。

    ——那句话是比剧毒更残酷的利剑，刺得地上的人在瞬间停止了挣扎。。

    “背后的八剑紧紧追来，心胆俱裂的她顾不得别的，直接推开了那一扇铁门冲了进去——一股阴冷的气息迎面而来，森冷的雪狱里一片黑暗，只有火把零星点缀，让她的视觉忽然一片黯淡，什么也看不见了。！

    寒意层层逼来，似乎要将全身的血液冻结，宛如十二年前的那一夜。。

    “杀气太重的人，连蝴蝶都不会落在他身上。”薛紫夜抬起手，另一只夜光蝶收拢翅膀在她指尖上停了下来，她看着妙风，有些好奇，“你到底杀过人没有？”。

    ““原来是为了女人啊！可是，好像最后老阁主也没把位置传给那个姓徐的呀？”。

    “前辈，怎么？”霍展白心下也是忐忑。……

    “——还是，愿意被歧视，被幽禁，被挖出双眼一辈子活在黑暗里？”

    “小……小夜姐姐，不要管我，”有些艰难地，他叫出了这个遗忘了十二年的名字，“你赶快设法下山……这里实在太危险了。我罪有应得，不值得你多费力。”

    “你认识瞳吗？”她听到自己不由自主地问出来，声音有些发抖。。

    他一惊，立刻翻身坐起——居然睡了那么久！沫儿的病还急待回临安治疗，自己居然睡死过去了！。

    “雅弥微笑：“瞳那走了你给他作为信物的墨魂剑，说，他会遵守与你的约定。”。

    “薛紫夜乍然一看，心里便是一怔：这位异族女子有着暗金色的波浪长发，肌肤胜雪，鼻梁高挺，嘴唇丰润，一双似嗔非嗔的眼眸顾盼生情——那种夺人的丽色，竟是比起中原第一美人秋水音来也不遑多让。。

    “雅弥！”她大吃一惊，“站住！”！

    ““还要追吗？”他飞身掠出，侧头对那个不死心的少年微微一笑，“那么，好吧——”……”

    ““就在那时候，你第一次用瞳术杀了人。”。

    五岁的他不知哪里来的勇气，想撑起身追上去，然而背后有人劈头便是一鞭，登时让他痛得昏了过去。。

    妙水在一侧望着，只觉得心惊——被击溃了吗？瞳已然不再反抗，甚至不再愤怒。那样疲惫的神情，从未在这个修罗场的杀手脸上看到过！！

    他们之间荡气回肠的故事一直在江湖中口耳相传，成为佳话。人人都说霍阁主不但是个英雄，更是个情种，都在叹息他的忠贞不渝，指责她的无情冷漠。她却只是冷笑―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