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，是谁的声音？

    妙风下意识地抬头，然而灰白色的天冷凝如铁，只有无数的雪花纷纷扬扬迎头而落，荒凉如死。

    “鱼死网破，这又是何必？”他一字一字开口，“我们不妨来订一个盟约。条件很简单：我让你带着他们回去，但在五年内鼎剑阁人马不过雁门关，中原和西域武林井水不犯河水！”。

    是要挟，还是交换？。

    “薛紫夜锁好牢门，开口：“现在，我们来制订明天的计划吧。”！”

    瞳醉醺醺地伏倒在桌面上，却将一物推到了他面前：“拿去！”。

    仿佛被看不见的引线牵引，教王的手也一分分抬起，缓缓印向自己的顶心。！

    “等回来再一起喝！”他挥手，朗声大笑，“一定赢你！”

    薛紫夜低呼了一声，箭头从他肩膀后透出来，血已然变成绿色。

    秋之苑里，房内家具七倒八歪，到处是凌乱的打斗痕迹。。

    卫风行震了一震，立刻侧身一溜，入了内室。。

    “他一个人承受这种记忆已然足够，何苦再多一个人受折磨？！

    最后脊椎一路的穴道打通，七十二枚金针布好，薛紫夜轻轻捻着针尾，调整穴道中金针的深度和方位，额头已然有细密汗珠渗出。金针渡穴是极耗心力和眼力的，以她久虚的体质，要帮病人一次性打通奇经八脉已然极为吃力。。

    旋她挥了挥手，示意侍女们退出去，自己坐到了榻边。。

    “薛紫夜侧头看着他，忽然笑了一笑：“有意思。”！

    这个杀手，还那么年轻，怎么会有魔教长老才有的压迫力？！

    “那么……你来陪我喝吧！”霍展白微笑着举杯，向这个陌生的对手发出邀请——他没有问这个人和紫夜究竟有什么样的过往。乌里雅苏台的雪原上，这个人曾不顾一切地只身单挑七剑，只为及时将她送去求医。

    ““抓住了，我就杀了你！”那双眼睛里，陡然翻起了疯狂的恨意，“杀了你！”！

    “好啦，我知道你的意思是说你好歹救了我一次，所以，那个六十万的债呢，可以少还一些——是不是？”她调侃地笑笑，想扯过话题。。

    “薛紫夜一时间说不出话——这是梦吗？那样大的风沙里，却有乌里雅苏台这样的地方；而这样的柳色里，居然能听到这样美妙的笛声。。

    不赶紧去药师谷，只怕就会支持不住了。。

    第二日醒来，已然是在暖阁内。！

    妙风停下了脚步，看着白玉长桥另一边缓缓步来的蓝色衣袂，“妙水使？”。

    ““瞳，真可惜，本来我也想帮你的……怎么着你也比那老头子年轻英俊多了。”妙水掩口笑起来，声音娇脆，抬手抚摩着他的头顶，“可是，谁要你和妙火在发起最后行动的时候，居然没通知我呢？你们把我排除在外了呢。”。

    等他的身影消失在门外，她在水中又沉思了片刻，才缓缓站起。“哗啦”一声水响，小晶连忙站在她背后，替她抖开紫袍裹住身体。她拿了一块布巾，开始拧干湿濡濡的长发。。

    “――然而，百年之后，他又能归向于何处？！

    薛紫夜走出去的时候，看到妙水正牵着獒犬，靠在雪狱的墙壁上等她。。

    那里，才是真正的极北之地。冰海上的天空，充满了七彩的光。。

    ““别动。”头也不回，她低叱，“腹上的伤口太深，还不能下床。”。

    “不，肯定不是。”霍展白从地上捡起了追风的佩剑，“你们看，追风、蹑景、晨凫、胭脂四人倒下的方位，正符合魔宫的‘天罗阵’之势——很明显，反而是八骏有备而来，在此地联手伏击了某人。”……

    他跪在连绵的墓地里，一动不动，任凭大雪落满肩头。

    暮色中，废弃的村落里，有一个长久跪在墓前的人。

    她站在门旁头也不回地说话，霍展白看不到她的表情。。

    霍展白沉默，许久许久，开口：“我会一辈子照顾她。”。

    “耳边是呼啸的风声，雪一片片落在脸上，然而身上却是温暖的。身上的伤口已被包扎好，疼痛也明显减缓了——。

    “为什么会变成这样？。

    她的体温还是很低，脸色越发苍白，就如一只濒死的小兽，紧紧蜷起身子抵抗着内外逼来的彻骨寒冷，没有血色的唇紧闭着，雪花落满了眼角眉梢，气息逐渐微弱。！

    “这样强悍的女人——怎么看，也不像是红颜薄命的主儿啊！……”

    “说到这里，仿佛才发现自己说得太多，妙风停住了口，歉意地看着薛紫夜：“多谢好意。”。

    “小心！”来不及多想，他便冲了过去。。

    然而，她却终究还是死在了他面前。！

    两者之间，只是殊途同归而已。。